容佑棠、再倏然扭头看丈夫,茫然失措,不敢置信地追问:“你是不是在国子监读书?是不是我宏儿的同窗?” “我儿是在国子监读书,同窗众多,不知夫人指的是谁?”容开济接过话头。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容正清怒火中烧,面对周仁霖时,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他出现,就已绝对占据上风。 关于欺师灭祖、辜负容怀瑾,周仁霖无可辩解。 “你们周家未免太过份了,肆意跑到我家门口,无理取闹,撒泼谩骂,目中无人!不如,双方去官府走一趟,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看你们平日是如何仗势欺人的。” “叔父息怒,没必要因为那种人气坏身子。”容佑棠劝道。 这时,容瑫与秦浩良匆匆奔出来,秦浩良怒不可遏,疾走如风,直直走到周仁霖面前,横眉冷目,厉声斥骂:“周大人,我入京赴任不过月余,你我毫无交情、连招呼也没打过一个,从未得罪你,今日为何血口喷人、无端辱骂小女?” 容瑫亦帮腔呵斥:“秦妹妹哭得什么似的,你们简直肆意妄为,目无王法!” “误会,秦兄,实在是一场误会。”周仁霖苍白无力地解释,百口莫辩。 “哼,我家虽小门小户,却奉公守法,不惧你们公侯高门。”秦浩良身为父亲,理直气壮,与妻子苗丽并肩,吼道:“今日不弄个清楚明白,断不能罢休!” “秦大人冷静些,有话好说啊。”周仁霖焦头烂额,第无数次为妻子善后。 杨若芳在见到容正清之后,心知应当是自家小厮误会了,可惜已骑虎难下。她脸色十分难看,僵持半晌,才在丈夫明示暗示下、不情不愿地说:“一场误会而已,回头给秦姑娘赔礼压惊便是。” “滚!” 苗丽勃然变色,气得发抖,劈头盖脸骂道:“谁稀罕破赔礼?改天你家闺女给人堵门口辱骂‘贱蹄子、狐媚子’,到时你可要笑着大方收下赔礼啊!出个价,你家姑娘多少钱能骂狐媚蹄子?我砸锅卖铁也要凑钱去你家门口骂回来!” 啪啪啪! “住口,你住口。”杨若芳仿佛连挨几个响亮耳光,脸色青红交加,理屈词穷,论嘴战,她一败涂地。 两端巷口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轰然叫好,击掌喝彩,甚至有好事者躲在人堆里吆喝助威:“秦夫人,你不必砸锅卖铁,我们凑钱助你去骂回来!” “我出十文!” “我出十五文!” “乡亲们搭把手哇,我出二十文!” …… 容佑棠哭笑不得,险些没绷住脸皮,可午时炎热,眼看围堵拥挤愈来愈厉害,躁动不堪,他连忙抬手,高声道:“多谢诸位热心的父老乡亲们主持公道,只是别再挤了,当心啊!” 说着他赶紧奔过去,从人堆里拔出一个被挤哭的小孩,放到空旷处,严肃催促:“诸位,退后些吧,别挤伤了。” 报仇归报仇,却不能罔顾大局,若闹出聚众踩踏人命的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容佑棠一边说,一边维持秩序,安抚激动亢奋的邻居。 在场不少朝廷命官,于情于理都无法袖手旁观。容正清、秦浩良等人深知群情激愤的可怕之处,只得暂抛开私人纠纷,奔走劝退围观百姓。 杨若芳心突突狂跳,不由自主追随容佑棠,一转身、又一转身、再一转身—— 容佑棠? 他长得……像谁? 像谁? “好好好!我们绝不会向权贵狂徒屈服的,诸位放心回家纳凉去吧啊。”容佑棠苦口婆心,努力说服义愤填膺得跳脚的妇人。 此类聚众事件中,百姓极易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