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婵大抵也察觉出了几分奇怪的意味,不知如何接嘴,只抿了抿唇,两人一路无话地去了华山。 初下了云端,只听圣母庙里传来一道缠绵哀戚的歌声,傍着清越的琴音: 一看桃花自悠然,几重烟雨度青山,看不够、晓雾散,轻红醉洛川。 二月桃花临水看,溪水青丝绕指转,转不完、浮生梦,共悲欢。 三生桃花绘成扇,细雨落花人独看,唱不尽、相思阙,落鸿为谁传? 四叹桃花入梦寒,几夜青灯为君燃,等不到、此门中,人同看。1 …… “嫂子?”这首曲子还是不久前嫂子唱过的,只是那时歌声没有此刻哀思沉重,闻之令人心酸。她顾不上此前的尴尬,稍稍抬头看了小金乌一眼,两人便一道入了桃花深处。 果然,桃花树下正坐着敖寸心。见到并肩走来的二人,她微微勾起了唇,道:“三妹,十殿下。” “嫂子,你怎么来了?我二哥呢?你们可是又……”想到小金乌在场,杨婵赶紧收声,担忧地看着敖寸心。岂料敖寸心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对杨婵颔首道:“三妹,从前嫂子不懂事,你多担当一些。我今天来华山,本来是想和你道别的,只是没看到你人,便自作主张在你的圣母庙里等着了。” “嫂子为何如此见外?”杨婵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可是分明那天她和兄嫂告辞,两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她又追问,道:“嫂子,你要去什么地方?和我二哥一起吗?” 敖寸心毕竟不是肉体凡胎,花拾进入她的身躯以后,她非但激烈地反抗过,甚至还因此记取了花拾所有的记忆——也就知道了她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她是公主,高高在上,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东西——杨戬似乎是她唯一无法掌控的。他的心那么大,装着天下,装着杨婵,装着哮天犬。于是,她妒忌,她以最丑陋的面目去面对他所在意的人或事,将他们一个一个地赶走……而当她看尽了花拾的记忆,她沉默了……她安静地看着那个叫花拾的女子,与杨婵语笑嫣然,甚至……杨戬都因此对“她”的态度改变了……那么温柔、那么体贴…… 等花拾离开了,她变回了她自己。但是,她忽然不想那么累了……或许出去走走,走遍四海八荒,看看三界芸芸众生,她会放下一些东西。 面对杨婵的时候,她仍是感到一丝抱歉,这个小姑子,其实是很好的吧?总是在自己和杨戬争闹的时候站在自己这边,慢声细语地劝说着。 杨婵听她这么说,立即就急了,如果嫂子大吵大闹她还能好一点。但这么平淡,实在不像是嫂子一惯的风格——或者说是出了什么大事!她也顾不得小金乌在场,急道:“嫂子,是不是我二哥又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为你出气!” “婵儿!”敖寸心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前段时间的我……但是,如果我告诉你,那只是我的伪装,真正的敖寸心非常非常骄傲,喜欢一个人就要得到他全部的爱,哪怕和全世界为难!这才是真正的敖寸心,你可还会喜欢这样的嫂子?” 杨婵一愣,完全听不懂敖寸心在说什么……什么是前段时间的嫂子?她们不就是一个人吗?而且……即便是伪装。其实只要二哥喜欢,她都会喜欢的。嫂子骄傲,任性,伪装的温柔贤淑也好,那也是嫂子的性格。何必要强行区分开呢? 这么一会功夫,敖寸心已经掐诀离开了,杨婵再叫她也是无益。 小金乌在旁边看了人家的家事,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到底不放心慌里慌张的杨婵一人,便道:“婵儿,我们去灌江口看看。” 满心着急的杨婵也没注意小金乌对她的称呼,赶紧点点头,与小金乌一起去了灌江口。灌江口的杨府十分安静,甚至连整天缠着杨戬的哮天犬都没有出现。杨婵叫了几声“二哥”,径直去了兄嫂的房间。 哪知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二哥被五花大绑地绑在床上,床底下正蹲着呼呼大睡的哮天犬!杨婵立即上前一边给杨戬松绑,一边到:“捆仙索?!二哥,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人能……是嫂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杨戬压抑着怒火,眉头紧紧皱着,忽然听杨婵提到敖寸心,立即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见过寸心了?她人呢?” “她……嫂子说她要去四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