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并买了下来。赵妈是老实人,听老夫人这么说,就告诉教导女儿定要好好地服侍主子。 关于七娘的身份,赵妈和兰儿哪里敢问?只知道她举手投足间都甚是优雅,穿戴饮食也很是讲究,比她们乡下员外的婆娘都要高贵。 七娘如今挪了个窝,然除了不能时时见到老夫人外,她的日子一如既往地闲适。后来有一段时间,老夫人不能时常来了,家里要做的事情都得赵妈去办,可到底赵妈是个外地人,对这一带并不熟悉,而且她毕竟是个女人,很多事情办的并不顺利。七娘便琢磨着再去买一个男仆。 这次的牙婆仍是上次那个。七娘有些诧异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对赵妈道:“怎么这次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妈道:“夫人,我这刚刚出门就遇见了王婆,所以就把人带回来了。” “倒是很巧。”七娘一笑,将自己的意思与那王婆说了,王婆立即道:“哟,夫人!咱们这真是巧!我手上倒是有个人,忠厚老实,干的活计也多……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他是个哑巴。” “你把人带来我看看。我不喜欢碎嘴的人,只要忠厚老实,是不是哑巴倒是无所谓。”七娘轻呷一口茶水,只觉得困意又上头了。兰儿如今已是十分了解七娘的起居,赶紧让王婆下次把人带来。王婆依言退下了。 第二日,王婆便带着那男人来了院子。 七娘见他三十上下的年纪,方脸大耳,倒是忠厚的模样。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目不斜视,安分守己。七娘想起王婆说的话,这人名唤阿九,自幼卖身为奴,曾是大户人家的管事,后来不小心窥见了主家的阴私,故被灌了毒药,扔在乱葬岗上,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却是落下了哑疾。王婆又说,最近没有可以管事的男仆,多是一些十几岁的男孩。七娘原本担心这人的经历会让他变得偏激,她自然不敢用,可今日见到的人双眼却是十分平静,再加上王婆说近来没有合适的人选,故而便决定先买下这人。 签了卖身契,王婆拿了银子离开,阿九便留在了七娘的院子里。 阿九很能干,但凡是院子里的力气活脏活累活他都一手揽了。 就连给七娘的稳婆都他找来的。 七娘临盆的那日正是深秋,院子里金黄的叶子铺了一地,阳光照在叶子上金灿灿的一片。稳婆将孩子递到七娘面前,七娘看了那皱巴巴的小猴子一眼,忍不住便低低哭起来。 赵妈在边上劝她——她是过来人,虽然不敢打听主人的事情。但是主人一个孕妇,身边却没有男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七娘止了哭泣,用脑袋抵着孩子的,孩子也不哭,咯咯地笑了起来。 阳光穿过木格子窗,金屑般地落在孩子的脸上。七娘的目光顺着光线朝外看去,只见阿九笔直着身子站在外头。赵妈来到床边,道:“夫人,您歇会儿吧。我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七娘紧紧地抱着孩子,好一会儿才松开手。 再见到老夫人已是三日后。老夫人来的时候,月色正浓,七娘刚刚喂孩子喝完奶,因她正在坐月子,吹不得风,老夫人是直接去的七娘的房间。 “娘?!”七娘将孩子放在摇篮里,来到老夫人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是不是别院里出事了?他又找您的麻烦了?” 老夫人摇摇头,虽然脸上露出几分疲倦,却也掩饰不了她眼底的喜悦:“先不谈这个。来的时候赵妈和我说了,你生了个胖小子?快让我瞧瞧……” “诶,在这里呢,刚刚喝了奶,看样子要睡着了。”七娘拉着老夫人的手来到摇篮前,笑道,“他可乖了,每日除了喝奶便是睡大觉。” 老夫人一脸慈爱,看着摇篮里那么睡熟的丁点儿的小人,情不自禁地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枚长命锁,递给七娘,道:“这东西你给孩子手下。原是打算足月了再给他的,可是眼下孩子的满月酒是怕是来不了了。” “娘?” “杭城来信了,老爷身子好像不大好,我得回去看看他。” 其实老夫人年纪和马文才相仿,老爷与她之间的年龄差距就如七娘和马文才。七娘略略蹙眉,道:“爹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