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畅的乐曲不断响起,在某一个时刻人声黯淡,琴声高昂,而下一瞬,琴声与人声互换,唱出整个曲子的高潮部分。 就在这时,兰斯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萧梧桐猛然抬头看去,青年张着嘴站在话筒前,他似乎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赶忙又试着发出声音,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的眼底难得的充满了茫然。 “叮~~~” 萧梧桐的手指微微颤了一颤,古琴发出偏了调的声音。 他看到观众沉浸的脸庞,评委略显挑剔的眼神,还有茫然的兰斯。 除了他,还没人知道兰斯不能出声了。 萧梧桐知道他必须要做些什么,但是他能做些什么? 这是在舞台上,每个人的每个举动都会被摄像机播放到光网的所有角落。 可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琴声歇止。 萧梧桐站了起来。 他脚下轻移,口中忽的叫了一声。 很含糊,也听不清是什么,却成功令茫然的兰斯转过了头来。 这桥段并不在凤先生的歌曲中,顿时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 萧梧桐却不管其他人,他走到了兰斯身旁,抓住他的衣袖,自然而然的带着对方走到了古琴旁边。 池乐和埃尔顿尚不知萧梧桐在做些什么,只是凭着本能继续着演奏,这也奇异的使得整个乐曲仍然呈现出流畅的态势。 此时的兰斯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担忧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 萧梧桐轻笑起来。 他回身走到话筒旁,正巧到了琴声与人声交换的节点,萧梧桐启唇便唱—— 悲…… 哀…… 叹…… 心底泛起重重情绪,思绪被引入那重重黑暗之中,似乎他们就是那个寻找出口的人,似乎他们就是那个找不到来路找不到去路的人。 四周空茫茫的,没有半点可以依靠的地方。 再过片刻,就连心脏也空了。 那是种难以形容的感受,浑身所有细胞都被调动起来,都去感受着那歌曲。 欢腾的会场安静一片。 每个人,无论是普通观众亦或是评委,脸上都透露出茫然而悲伤的情绪。 想哭吗?不想。 就像是一只手抓挠着心脏,难受极了,眼睛却干巴巴的,挤不出半点眼泪。 但就是难受,也想要继续听,也想要再听多一点。 一时间竟有人想着,萧梧桐和凤先生,哪个人唱的更好。 可无论是谁,这年头只一闪而过,鞥多的心思仍旧放在听歌上面。 聚光灯打在身上,一重又一重,将他照的无所遁形。 萧梧桐唱着歌,眼睛扫过台下观众。 没有师兄。 他没来。 好失望啊,为什么师兄没来。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他乖巧的站在舞台上,眉梢眼角都带着浓重的失落,叫人看了便忍不住心疼,而他的歌更是加深了这种情绪。 观众中有人深深的喘着气。 过于压抑的情感充斥着内心,随着歌曲的推进一层又一层的压实压牢,密不透风。 想要找到一个发泄的节点,想要将这些情绪全部发泄出去。 而萧梧桐的声音再度低沉。 却是带着悲泣的低沉。 那黑暗中行走的人,终于将他所有的情绪都哭了出来,仿佛有人给这黑暗戳了一个洞,那令人窒息的悲哀与压抑寻到了发泄的出口。 人们忽然觉得脸上一凉,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依然泪流满面。 仿佛跟着那个黑暗中的人走过了一生的距离,虽悲伤,却痛快。 这是种痛快的悲苦。 歌曲在平缓而悲哀之中走向最后一个乐符,萧梧桐的声音缓缓消失,他看着台下的观众,看着他们脸上止不住的泪水和笑意,脑子里寻找师兄的念头终于稍稍减缓。 他们在为他的歌而哭,而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