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青姈的面,他并未过分流露威仪,还朝这位当朝相爷拱了拱手 徐相无法,此刻不便多说,只好道:“将军留步。” 等微胖的身躯慢慢挪远,青姈才拎着食盒跨入门内,声音微有歉然,“魏鸣说里头有客,原想着将食盒放在门口就走的,没想到会打扰到将军。既是如此,将军忙吧,我先回了。”她脸上带着微笑,但那悄然改掉的称呼里却仍藏着不满。 换了是谁,前脚在一个屋檐下情意渐浓,后脚被人商量着送走处理,都不会高兴。 戴庭安看着她,仍站在门旁。 青姈仿若无事地走到桌边,搁下食盒,道:“都是冰镇过的,将军别放太久,免得坏了味道。”叮嘱完就想离开,快要出门时,却觉背后身影微动,戴庭安毫无预兆地抬步上前,从后将她抱进怀里。 温热的胸膛贴上脊背,青姈轻轻颤了下,垂眸时看到他圈在腰间的双臂。 耳畔是他的呼吸,熟悉之极。 她埋头不语,知道他这是安慰,低声道:“无妨的,将军从前说的话我没敢忘。” 那时他遇刺重伤,装出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蹲在榻前,听他谈生意似的说起冲喜的婚事,许诺说,待陈文毅的案子拨乱反正,便送她远离京城。彼时两人并不熟悉,她有求于人、小心翼翼,自然不敢有所微词,他如何说,她全都应承。 后来陈文毅冤案昭雪,两个人却都有意忘却似的,从没主动提过。 她其实也拿不准,不知戴庭安如何打算,不知她费尽心思靠近后能否留在他身边。 屋子里安静了片刻,青姈心绪翻动,缓缓摩挲他箍在身前的手。 他的唇贴了过来,停在她的耳边。 “留下来吧。”戴庭安的声音不高,却如磁石打磨,“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很温柔认真的声音,跟他平时的懒散或冷厉迥异,语带疑问,似是不确定她的心思,小心翼翼。青姈没想到他会这样问,眼底微露喜色,有些诧然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而后,她的唇边缓缓勾起笑意。 “是夫君说要送我走,我可从没说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o^ 第43章 窥探 铁山堂里最近的氛围颇为欢快。 少夫人到外书房送了个食盒,跟戴庭安一道回来后,自家将军便吩咐将西次间里的床褥全都搬到东次间去,只留下梳洗妆台等物,当个专门梳妆打扮的地方。当天晚上,主子沐浴的水也尽数送到了正屋,没再单独往厢房抬。 这背后的情形,不言而喻。 徐嬷嬷为此喜出望外,戴庭安亦精神焕发,那满身的清冷都冲淡了许多。 唯有青姈似有点疲惫,趁着夏日里天长,晌午时可着劲地午歇补觉。好在她年纪小,戴庭安便是个禽兽,也不至于欺负个小姑娘,只是难得闲暇时,更爱回铁山堂,或是夫妻俩在屋里各自翻书做事,或是出城去避暑。 这一方院落里岁月静好,朝堂之上,蓄积许久的风雨愈来愈汹涌。 先是梁勋那位号称“白衣卿相”的儿子因行事过于张扬,触怒了德高望重的安国公,两府暗里较劲,安国公便使人翻出了梁公子卖官鬻爵的事,惹得民间议论纷纷,几位与梁相不对付的御史更是将奏折雪片似的往宫里送。 元和帝再怎么宠着梁相,听闻此事毕竟不悦,召梁相到跟前,狠狠斥责。 梁相见已闹到御前,倒会见风使舵,诚惶诚恐地扣头请罪,自罚了儿子一通。 然而这并不能安抚安国公的怒气,且事情既已起了头,断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梁勋这边还没自罚完,他的其它罪行又借着御史弹劾的奏折,源源不断地翻到了元和帝的跟前。 这其中的许多消息,都是出自戴庭安的授意。 十多年的筹谋,藏在暗处的细网比起元和帝的皇城司也不逊色,积攒的卷宗藏在密室之中,里面有些消息是从皇城司流出的消息,有些则是戴庭安混在市井山野、藏在暗处的人手搜集而来。 卷宗内容包罗朝中高官贵戚,重要的事无一遗漏,字字皆可染血,动辄关乎性命。 而梁勋仗着元和帝的宠信,为排除异己握紧权柄,这些年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