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王府送进宫里没准儿都成,我老婆子也不敢登门。可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 媒婆堆着笑,眼底的奚落却毫不掩饰,“罪臣之女啊,高门贵户的公子谁敢娶?陆公子那般门第,多少人做梦都进不去,派我来这遭是诚心的——” 她聒噪到一半,余光瞥见个身影时骤然住嘴。 破旧的门扇轻晃,满地积雪被踩得苍白凌乱,青姈抬步出门,脸色冰寒。 她的手里有把匕首。 那匕首寒光森森,正对着媒婆的面门。 媒婆被这样子吓得连连后退,口中道:“好好的说亲呢,姑娘这是做什么。哎,有话好好说……”她是冲酬金来的,可没打算闹事儿见血,边退边赔笑,还不忘重申来意,“姑娘你别不信,陆公子当真是相貌堂堂,玉树临风,才华品貌家世,要什么有什么。” 满院安静,只剩她嘴皮翻飞,笑容越来越挂不住。 青姈没出声,拿了匕首冷着张脸往前走。 徐嬷嬷见她也忍不住出来了,拎起那红绸裹着的礼物便扔到门口,“拿回去,都拿回去!谁稀罕这些破东西!” 送礼的小厮纷纷逃出门外,青姈眼睛都没眨,死死逼着媒婆。 这神情着实吓人,媒婆满嘴乱跑的舌头渐渐僵硬,脚后跟碰到门槛时差点摔倒在地。 她哪还敢纠缠,站稳了身子赶紧往外溜。 戴庭安冒着凛冽寒风从皇宫策马而来,才到小院门口,恰看到一群人拎着红绸包裹,逃命似的从院里跑出来。最后那胖如水桶的女人满脸脂粉,像是媒婆的打扮。 他心中诧然,翻身下马赶了两步,觑向里面。 院内青姈死咬着牙关,捏紧匕首走在雪地里,怕媒婆去而复返,拼着股狠劲追到门口。那些破礼物已被收拾干净,媒婆显眼的艳红衣裳也迅速跑远,只有个男子站在堆雪的墙根下,牵了匹毛色油亮的骏马。 她目光稍转,然后就看到了戴庭安。 …… 片刻的安静,戴庭安盯着寒光闪闪的匕首,青姈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戴庭安会来这里。 还是在这种时候。 青姈不知道戴庭安是否听见了媒婆的胡言乱语,但他肯定能看出来这情形——落难的姑娘遭人觊觎,被这市井长舌妇似的媒婆挑剔着,而她无力应对,只能露出匕首驱走聒噪的宵小,落魄又难堪。 尴尬如潮水涌入脑海,她下意识地背转过身,垂落的手臂死死捏住匕首。 院里白氏倒是反应过来了,瞧见戴庭安那身衣裳和贵气威仪的姿态,猜得又是个高门显贵,虽觉得此人清冷淡漠,仍陪着笑迎上前道:“这位公子来得不巧,见笑了。咱们家平时不露刀的,今儿是个意外,你院里请,先喝杯茶吧。” “我找谢姑娘。” 戴庭安举步上前,在青姈背后微微躬身,伸手触向那柄匕首。 他身上皆是腊月寒冷的风雪气息,唯有呼吸是温热的,落在青姈的脖颈。 青姈也不知在紧张什么,捏紧了匕首没松手。 戴庭安保持着姿势,指尖小心避开她的肌肤,捏住薄而锋锐的刀锋,而后轻拽了拽。 纤秀的五指终于松开。 青姈强压下尴尬,侧眼看向那只手。 他的指尖修长而干净,捏着刀锋稍微用力,匕首便如筷箸似的在他手里打个转,刀柄落入掌中。他低头觑她,目光沉稳如水,不见清冷,也不见谑笑,只淡声道:“这东西凶险,别轻易拿着玩,当心伤到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了吧! 明天请个假哈,本文最后一次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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