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咱们同行,请主子稍加照拂。”魏鸣恭敬站在桌边,神色稍肃,压低了声音,“咱们是在刀尖上走路,容不得出半点差错。这姑娘来得蹊跷,还是提防为上,人就在外面廊道,主子要不要探探底细再说?” “不急。” 戴庭安伸手取了枚蜜腌杏肉丢进嘴里,推开条窗缝,瞥了眼昏暗廊道里的身影。 灯笼光芒昏黄,少女敛手站暂那里,墨缎般的青丝披散在肩头,飘若神仙。她生得貌美娇丽、气度沉静,从京城一路尾随故意与他同行,会用陷阱拿下图谋不轨的贼人,她还直言不讳地想求他的庇护,深夜来访。 戴庭安不由想起刚见面时,她站在萧寒暮色的模样。 若是无辜,则无需过分提防,若是狐狸,也不会此刻就露出尾巴。 他阖上窗扇,“你留点神照应,别真叫她出事。但不必答应。” 魏鸣躬身应命,出门回绝。 青姈面露失望之色,蔫蔫的同他道了声谢,仍回住处。 这结果其实在意料之中。 戴庭安藏身在控防严密的京师重地,摆出懒散又离经叛道的姿态掩人耳目,暗里翻云覆雨,最要紧的便是行事谨慎。元和帝篡夺皇位、执掌天下,皇城司的眼线遍布四方,都没察觉当年“死于烈火”的皇太孙就在眼皮底下,足可见其周密。 前世若不是他重伤卧床,恐怕也不至于给戴家招致灭顶之灾,落入泥潭。 青姈原也没指望他轻易松口。 能借此事让戴庭安知道有她这么个求庇护的人,已很好了。 …… 翌日清晨青姈被窦姨妈摇醒,屋里还暗沉沉的。 昨晚闹到半夜,她提心吊胆的没睡好,这会儿仍困得很,全身乏力,恨不得赖在被窝里睡一天懒觉。可窦姨妈说了,隔壁楼已经有了动静,恐怕戴庭安用完饭会早早启程,她们不能落下。 青姈有任务在身,只好强撑着爬起来。 偶遇了还得矜持,她不能平白无故地往戴庭安跟前凑,得抓着早晚的机会混脸熟。 客栈里有清粥小菜,倒还算可口,青姈吃完饭,听窦姨妈说外面下了厚雪,翻出件保暖的羽缎披风罩着,便迅速下楼。这披风是去年落在窦姨妈家里的,缎面质地极好,绣着蜜蜡色的折枝梅花,就是帽兜过于宽大,她不太爱穿,没想到在这儿派上了用场。 外头已有牵马的动静传来。 青姈下去时车夫还在那儿套马车,她只得在旁等。 雪不知是何时下起来的,已积了半寸厚,天空灰蒙昏霾,雪片静静落下来融在脸颊耳侧,化成冰凉的水珠。她怕冷,怀里的暖手炉照顾不到头脸,只好将帽兜拿起戴着。那帽兜裁得宽大,几乎要罩住眼睛。 青姈无奈地拿手撑住,偷瞄门口。 很快就有一双黑靴迈入视线,青姈抬眼,正巧撞上戴庭安的视线。 沙场历练过的侯府公子,虽摆着散漫姿态,气度仍贵重卓然。他穿着貂裘,油光黑亮的风毛围在肩上,显得身姿魁伟端凝,玉冠之下眉目清隽深邃,若不是阴鸷名声和狠厉手段,乍一眼看着着实姿仪瑰秀、器识过人。 青姈触到他瞥来的目光,屈膝垂首为礼。 “见过戴将军。” 这动作出乎戴庭安所料,他原打算登车启程,闻言脚步一顿,恰看到她行礼时宽大的帽兜往下滑了滑,将眉眼全都罩住,只露出红润的唇、秀气的腮颌和那段玉润纤美的脖颈。 雪地风寒,天光朦胧,她披着折枝梅花徐徐施礼,却因那宽大的帽兜而滑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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