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面色沉郁的尉迟恭二话不说便将其中一名婢女推了出去。 那婢女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两步狠狠地撞在房门上,整个人竟一跤跌入房中。 这一声立时便惊动了秦王,教他瞬间直起身来冷声问道:“何事?” 那婢女慌忙翻身跪地,口中懦懦道:“参见秦王,尉迟大人他……” “臣,尉迟敬德,见过秦王殿下!”不等那婢女把话说完,尉迟恭已然大步流星地赶上近前,向着秦王叉手为礼。 李世民低叹一声,向那婢女挥手示意。“退下罢。” “是!”婢女小声应道,躬身倒退出去,紧紧地阖上了大门。 程立青低着脑袋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夏至那句“免礼”,这便诧异地抬起头来嗔道:“李世民礼贤下士,你不让我免礼啊?” 夏至狡黠一笑,理所当然地答曰:“秦王也是人啊!他刚刚被他亲爹放弃,你还来这一出?我在生气啊!” “说地也有道理……”程立青双手环胸,过了一会方轻轻点头。但很快,他脑后灯泡便“叮”地一声大放光明。“尉迟敬德粗豪磊落不拘小节,你生气我未必感受得到!” 于是,第三次试戏。 李世民低叹一声,向那婢女挥手示意。“退下罢。” “是!”婢女小声应道,躬身倒退出去,紧紧地阖上了大门。 另一边,尉迟恭不等李世民吩咐就已自行抬起头来问道:“殿下究竟是病了,还是招了小人的暗算?” 李世民目光一缩,面色瞬间又白上了几分。他一开始仍是忍住了没有说话,隔了片刻方低声道:“父皇已经应允,让我去洛阳。”李世民留在长安愈发不敌李建成与李元吉,若能去洛阳经营便是以退为进。 “也就是说,陛下没有出手惩治小人?”哪知尉迟恭却步步紧逼。 李世民沉默良久方缓缓言道:“洛阳本是我旧时经营,足以……安身立命。” “殿下此去洛阳,只为安身立命?”尉迟恭大眼如铃一瞬不瞬地盯住李世民,眼底的凶狠暴戾犹如猛虎。 李世民当然明白尉迟恭的言下之意,却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只见他左手握拳抵在唇间,久久才道:“敬德,骨肉相残、古今大恶,我……” “殿下何故做此小儿女之态?”哪知他话未说完,尉迟恭已然一声暴喝。“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有勇有谋杀伐决断的秦王殿下上哪去了?殿下如今这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智、不勇!” 李世民又是一声长叹,许久方艰涩答道:“我亦知如今深遭忌恨,朝不保夕。然我若是逼宫犯上、谋逆篡位,何等凶险……” 尉迟恭闻言不由仰头大笑。“当年微臣跟随殿下二人双骑挑衅窦建德十万大军,来去如风出入无忌,莫非便不是凶险?” 李世民登时哑口无言。 “微臣出身寒微,没读过什么诗书,但也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只见尉迟恭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世民续道,“想那寻常农家,兄弟分家时,为了那一陇田地尚且要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何况殿下如今争夺的家当是这整个天下?”说到这,他忽然单膝落地执手为礼,一字一顿地道。“所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李世民久久无言,面上却是倏忽数变,冷汗涔涔。过了很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传令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程知节、侯君集来府中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