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鼓了鼓小胸脯,大概在进行心理准备,接着“唰啦”一声打开画纸,将空白那面凑到镜头跟前,用变魔术似的神秘口吻说:“拔拔,这是颂然哥哥画的画,你看好哟,不许眨眼睛,我要翻过来啦!” 贺致远好整以暇地盯着那张纸,不信这古灵精怪的小孩儿真能拿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但三秒钟后,他脸上从容的表情崩裂了。 贺致远瞳仁紧缩,身体前倾,猛地拍下空格键暂停了视频。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屏幕中的那张素描像,几乎想将它从布布手里抢过来。 他当然知道颂然画的是谁。 那是他的脸。 定格于某一个阳光下偶然的瞬间,连他自己都毫无印象。 除了画像,纸上还有一些零散的文字和涂鸦:前任,现任,贺,简笔的爱心……等贺致远慢慢理解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强烈的喜悦就如同十余米高的海啸,狠狠拍击他的心脏。 他记得颂然曾说:我搬来这儿,是因为想见一个人。 他大概一米八六的样子。 身材挺好的。 笑起来也好看。 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 贺致远向后靠去,紧绷了一整天的身体骤然放松下来。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满足。 他垂下眼眸,望着自己的手背,温柔的笑意渐渐从唇角荡漾开来,漫上了眼角与眉梢。片刻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至极地笑道:“颂然,你这是要吃死我啊。” 第三十章 day 11 16:43 颂然觉得今天的贺先生有一点不对劲。 微妙的,说不上来具体不对劲在哪儿,却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大约是太温柔,光听声音就让人腿软,很想枕在他胸口撒娇。 傍晚做饭的时候,贺致远打了一通电话过来,说那边快凌晨两点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睡不着,想找颂然聊会儿天。颂然正心神不宁地捧着手机算时差呢,还以为过了十二点不会有爱心电话掉落了,突然铃声响起,他一个激灵,秒接秒答,忙不迭开启免提模式,把手机端端正正摆在了流理台上。 他系上小围裙,一边切菜一边与贺致远聊天。 聊着聊着,他有些脸红了。 贺致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每句话都笑着说。这男人天生嗓音条件就好,低沉、醇厚、气息稳重,再带一点儿笑起来的感觉,活像一台摆在身旁放情歌的低音炮,时刻带动心脏共振,又像每句话的头尾都悬了一只抹蜜的小钩子,撩得颂然耳根痒、脸颊热、心中小鹿乱撞,睡裤里一团肉鼓鼓胀胀的,难熬得不行。 年轻就是这点不好,一撩硬半天。 颂然喜羞掺半,埋怨自己的丁丁太活泼,捂着脸,一刀背拍烂了剥好的蒜瓣——贺先生,求您快别笑了,隔那么远还来点火,让我去哪儿消火啊? 布布还坐在餐厅里,颂然不敢轻举妄动,拿围裙挡住下身,遮遮掩掩地在流理台边蹭了蹭裆。 这顿晚餐一共做了四十分钟,贺致远也就陪他聊了四十分钟。起锅后,一盘百合蒜蓉莴笋片,一碟五香切片小牛肉,一碗银鱼豆腐羹,都是颂然拿手的家常菜。 贺致远再三表示要尝一尝,颂然只好幼稚地配合他,伸筷子夹起一片莴笋:“张嘴。” 贺致远:“啊。” “……” 还来真的? 颂然表情僵硬,飞快戳了一下手机按钮。漆黑的屏幕亮起来,通话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