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圆睁,短须和头发上满是灰尘,右手依然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 两天后,当他的助手用两个指头捏着一把马刀,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回来找他时,索南达杰已经在滴水成冰的高原上被冻成了冰雕。 在后来的歌谣里,索南达杰是在枪战中死亡的——一场孤身一人面对十一个盗猎者的战役。 杰桑·索南达杰,简而言之,英雄。 他成为可可西里一座无可替代的丰碑。而他死后,这片苍茫大地上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到达索南达杰维护站,已经是晚上了。周安稍微放心一点,至少,路上没出什么大问题。 “还好,一切都比较顺利。”日瓦笑了笑,“就是张先生,需要格外注意,您的高原反应比较明显。” 周安看了一眼张志安,他的脸色确实不太好:“一会儿麻烦你给他找一点红锦天。” 日瓦说:“没问题。” 陈北一向爱锻炼身体,这点高反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随后,维护站的站长布达见了他们。 周安讲明了来意,并出示了公函,布达笑道:“既来者都是客,今天你们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明天我们再谈。” 张志安的高原反应似乎越来越严重,此时已经出现了伤风,咽喉胀痛,脑门热身上冷等现象。日瓦带张志安去了医务室,陈北和周安去了休息室。 整个维护站很是简陋,翻红的砖瓦房前立着三根旗柱子,中央是一大块空地。 休息室很窄,一张床,连放张桌子的位置都没有。 周安放下行李之后,本打算去看一下张志安。出门的时候,在口子上看到陈北在抽烟。 周安走过去,伸手。 陈北微眯着眼睛:“做什么?” “烟。” 陈北递给她一根,她微微扬起头,左手夹下烟的同时,面朝夜空呼出一连串的白烟。 陈北把外套脱下,披在周安的身上。 两人就地坐在台阶上,周安看着满天的繁星,眸光闪动:“在我爸爸的作品里,我看到过这样的夜空。” 陈北侧脸望向她,女孩儿的睫毛浓密而纤长,高挺的鼻梁在夜空中留下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悠悠的,似乎不止是说给陈北听:“我记得那年才十岁,爸爸就带着我和妈妈来到了这里。爸爸是一名摄影师,他说要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这片圣洁的土地。不过当时妈妈很不理解,直到爸爸去世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看那些照片。她说,以前生活在这里的时候不懂,可现在好像懂了。” 周安的父亲周强是一名摄影师。十几年前,周强的摄影事业遇到了瓶颈,他带着周安一家从北城搬到可可西里,只为了拍摄出更有意义的作品。后来,周强偶遇一次大规模的藏羚羊盗猎事件,不小心受到了牵连,死在了可可西里。母亲万青带着只有十五岁的周安回到了北城,周安转学到了北城高中,遇到了当时的陈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