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明。他依旧坐在那儿,执笔在纸上标记。她觉着这么睡下不妥,又 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掀开毯子规规矩矩躺下。刚一躺下,谭稷明忽然站起来,她又跟着坐起。 他走去墙角,拔了插头,拿着东西走近并递给她。 她伸手接过,原来是暖手袋,表皮的图案是美国队长的盾牌。 ☆、14 他一句话不说,转身又回去工作。那袋中装的水,沉甸甸在手中一滚,她看见表皮贴着未摘除的标签,显示单位是三公里外的一家大型超市。 就那么拿着暖手袋,她顺势平躺在沙发上。正对面是靠南的窗户,先前还开着,不知何时已经关上。她抱着暖手袋悄悄翻身,面朝沙发侧躺,又看见顶上的空调被开了热风。接着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皮质背椅,终于沉沉睡去。 室内寂静,偶有翻纸的声音,谭稷明坐在办公桌后极专注,楼里却忽然传来动静,他抬头,看见有人正推开玻璃门往里走。 他放下笔,快速而稳健地走出去。 带上门的同时他冲程书颖开口:“你怎么来了?” 程书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给你们送宵夜。”她作势要推门进去,“小项呢?” 那门留了一道缝,程书颖的手还没够着,他却拉着把手,稍一用力,将门锁上。 “睡了。” “睡了?” 他点点头,也不解释,一边带她去会客室一边问:“买什么了?” “你叫人加班,却让人睡这儿,赶明儿公司全知道了,还以为你和下属乱搞男女关系。” 他笑:“人不舒服还不让人睡觉?我这老板当的也太不近人情。” “不舒服?不舒服应该去医院啊,躺这儿就舒服了?” 他抬头:“什么意思?” 她讪讪地,拉开椅子坐下,把食盒打开:“还有多少活儿,吃完东西我帮你干。” “差不多了,不用你,吃完回吧。” “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有你这样对待恩人的嘛?” “别提这茬儿。”他笑着说,“要不是你,我会跟这儿加班?” “好心当成驴肝肺!那经销商上个月才和你爸坐一个桌儿吃饭,还是我爸攒的局。一句话的事儿,他什么不给你办啊,真不知你在磨叽什么。” “做生意么,除了赚钱也图个乐趣,一句话解决了就不好玩了。” 程书颖说:“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三五个月不着家了,敢情一句话能完成的事儿全让你磨磨叽叽 玩去了。回头我把这事儿告你妈,让她收拾你!” “多大了还告状,不长进。” “就这乐趣!”她说,“总比你交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当女朋友强。” “谁来历不明?” 她张口就来:“小项啊。” 他又盯着她:“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耸耸肩,“给您提个醒,别被人诓了钱,虽然您不缺钱,但也是一个子儿一个子儿挣来的,不容易。” 他说:“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儿不劳你费心。” “她到底哪儿好?不算顶漂亮,人也没趣,跟一闷葫芦似的……” 只听啪一声,动静不大,但四周寂静也显得动静不小。原来是他将水杯撂在桌上。 “我看你也吃的差不多了,走吧。” 她看着对面完整的食盒:“可你还没吃呢?” “我不饿。” …… 谭稷明和程书颖从小一块儿长大,早年同住职工家属院,那院里转来转去都是熟人。程书颖的母亲和谭稷明的妈妈何晓穗是同年进的同家单位,结婚生子的时间都不相上下,关系特别好。 少时程书颖父亲常年驻外,她妈妈又经常出差,每出一次差她就去谭稷明家趁饭。时间长了,别 人都以为谭家养了俩孩子。 后来谭稷明父亲谭社会生意越做越大,谭稷明上高中那年全家从院里搬走了,但两家情谊丝毫未受影响。 程书颖待谭稷明好,是长久来的习惯,谭稷明待她很随意,也是一种习惯。 隔天一早,雨停了。项林珠的生活作息十分规律,不到七点就醒过来,她从沙发上坐起时,谭稷明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手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