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本来还有些自持慎重,听到这,他终究哭笑不得地说道:“将军,下官是真不懂将军的意思。” “真不懂?” “不懂。” 李景德挠挠头:“那就说得再简单点,什么时候能把辽国的那群王八羔子给弄死?老子想打他们很多年了。” 唐慎默了默,道:“不可急于一时。” 李景德瞪大眼:“还急于一时?这都多少年了!” 唐慎:“将军,辽国之事并非下官一人的差事,下官经验尚浅,并无行军打仗的经历。但连两国的平民百姓都知晓,宋人富庶,辽人粗犷。辽人是马背上的民族,全军皆兵。这二十二年来,我大宋在西北战事上屡次打了胜仗,可这并不意味咱们就打得过辽人了。” 李景德咬着牛肉,沉默不语。 “欲要其亡,必从其内。”顿了顿,唐慎觉得自己说的似乎不大妥当。事实上,以大宋如今的兵力,至少二十年内,很难看到辽国灭亡。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大宋占尽了上风,一旦辽国回过神,两军形势就会大有不同。唐慎补充道:“收复失土,还差这几年吗,将军?” 李景德狠狠地咬下一块带着筋的牛肉,又喝了一口烈酒:“敬你,唐景则,老子信你了。” 或许是这烤肉的烈火燃着了自己的眼,唐慎心中一热,他提起酒坛:“敬将军。” 唐慎万万没想到,李景德的酒量居然如此一般! 是李景德主动提着酒坛,说要和他喝酒的。谁知道他喝了两坛后,就醉得开始说胡话。他勾着唐慎的肩膀,和他称兄道弟,又喝了一点后,他一抹眼泪,开始诉苦起来:“老子不容易啊,唐景则,老子不容易啊你知道不!你师兄,那个一肚子坏水的王子丰,你回京城后劝劝他啊,多给老子一点钱好不好。我好苦啊呜呜呜……” 唐慎一慌,手忙脚乱起来:“将军您别哭啊。” 李景德哭个不停:“你们这些文官,就会欺负人。我们这些打仗的多老实啊,就被你们可劲欺负呜呜呜……” 说着说着,李景德越哭越起劲,等他哭晕过去后,唐慎才找着机会脱身。 然而唐慎刚离开元帅府,刚才醉晕过去的李将军就直起身,伸长脖子往门外看:“唐慎走了吧?” 小厮拿着热巾帕递给李景德:“将军,走了。” 李景德用热帕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他动作粗暴,擦完后叹气道:“嗨,本将军真苦,要点钱还得装哭。幸好在大元帅面前哭习惯了,眼泪说来就来。你说本将军刚才装得像不,唐景则没看出来吧?” 小厮:“……” 将军,您是真的一枝独秀! 另一厢,唐慎回府后,感慨万分:“西北大军这么不容易,李景德就这么差钱?” 唐慎也十分怀疑李景德是真醉假醉,十之八九他是装醉。但是能让一个大将军当着别人面掉眼泪,哪怕是装的,唐慎都觉得非常心酸! “师兄这么过分的?等回盛京后,还是和他提一提吧!” 唐慎哪里晓得,李将军在西北军营里是三天一小哭,十天一大哭。不哭不行,要是不哭,就他干的那些事,周太师能把他从二品正西元帅直接贬成一个士卒小兵! 八月底,唐慎回到盛京。 盛京不同西北,骄阳似火,酷热难耐。 唐慎刚回家中,傍晚,姚大娘切了一桌寒瓜,招呼他来吃。 这寒瓜与后世的西瓜很像,应当是未经培育过的古品种。众人吃了几口寒瓜,正在说话。忽然,唐璜面色一变,说了声“我竟然忘了”,接着赶忙放下寒瓜,不敢再吃。 唐慎和姚三都是一头雾水。 姚大娘却捂嘴笑了笑:“我给阿黄煮点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