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猜测:难道师兄他告假在家,没来上朝? 下了早朝,唐慎这次没去御史台,而是去了勤政殿。他在门外踌躇许久,还是敲门进屋。这屋子是王溱和礼部尚书孟阆一同使用的,如今王溱的位子上是空的,孟阆倒是在屋内。他看到唐慎,惊讶道:“唐大人?本官记得,你如今不在勤政殿当差吧。”说完,孟大人眼珠子一转:“来找王大人的?” 唐慎硬着头皮道:“是,下官有事想找户部尚书大人一说。” 孟阆哪里知道最近几天这两师兄弟发生的弯弯绕绕,他哈哈一笑:“那可真不凑巧,你难道不知道,昨晚上王大人递了折子进宫,说要回乡探亲。昨晚就连夜出城了?” 唐慎:“啊?!” 唐慎又去户部衙门、尚书府,得到的答案都一样。 王子丰真的离京回金陵去了! 唐慎瘫倒在椅子上,呆若木鸡。 “他生我的气了,他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可我也未曾做错什么。难道我真要和他一起,可……可这不应该啊!” 过了一日,唐慎心中想:“我未曾做错,我只是不忍心当面拒绝师兄而已。” 又过了一日,唐慎又想:“不,我错了,无论如何我不该装病欺骗他,还故意用胭脂呕血,他那时看到了说不定心疼了。” 再过三日,唐慎幡然悔悟:“他对我极好,他明明知晓我在调查梁先生的死和三十一年前的宫廷政变,可他非但没有揭发我、阻拦我,而是在帮我。他对先生说,他想为我扫平前路波折,荡清身后烦忧,而我却始终自以为是地欺骗他。” “师兄……” “王子丰!” 江南金陵,琅琊王氏。 自从十二年前王溱高中状元,在盛京当官后,除了过年,他很少回金陵府,更很少回这么久。王氏的孩童们原本山高皇帝远,家中的两个积威已久的当朝权臣王诠和王溱都不在家,他们时常玩乐,对功课只求做完,不求做好。 这下好了,王溱突然回来了。 王家孩子们各个苦着脸,一个个穿着乌衣,吃饭时说错一句话,就被多加一道功课,真是苦不堪言。 王家四叔王慧拿着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来到王溱的院子,叔侄二人品茶交谈。 王慧自知他只是一个商人,心没有这些当官都脏,根本玩不过他们。于是他开门见山:“子丰啊,你已经回家五日了,怎的还不用回京么?朝中无事?”你不回去,别说那些子侄们心里苦,他这个当叔叔的每天也过得不是很舒坦啊! 王溱:“许久未归家,四叔是觉着我待得太久了?”他露出伤心的表情。 王慧心里骂了句“就你会演”,嘴上却道:“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只是你寻常公务繁忙,怎的这次有空闲在家中休息这么久?” “也不是全然在休息。” 王慧一愣:“嗯?” 王溱吐出两个字:“姑苏。” 王慧立即反应过来,他压低声音,小声道:“莫非你这次回来,和二皇子在姑苏想做的事有关?”王慧对兵部银契庄的事也是知道一二的,所以才能这么快联想到姑苏的事。 王溱悠然一笑,没有回答。 王慧这下明白王溱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表面上是回乡探亲,其实暗地里在姑苏府安插人手。行吧,这样他更不能赶人走了,只能让那些子侄继续痛苦一段时日了。 王慧想到:“对了,你与那唐景则如何了?这都过去两年了,怎的还没有一点动静。”这可不像你啊。 王溱拿着茶盏的手微微顿住,他垂着眸子,道:“此次回来,也与他有关。” 王慧:“啊?” 王溱:“总是浓情蜜意,哪来的对比反差,如何让他知道,我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王慧何等聪明,尤其是情场上的事,他可是各中老手。一听这话,再加上王子丰这些天回家的表现,他明白过来,笑道:“子丰说得也没错,只是你这样做,可舍得?你家那位小师弟如今远在盛京城,怕是想你想得茶饭不思,恨不得飞来金陵府寻你吧?你狠得下心看他这样?” 王溱长长叹息,放下杯盏。 “舍得与不舍得,狠心与不狠心,又能如何。他明明是心悦我的,那眼中的情意我如何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