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焘摸了摸它的鼻子,对一脸莫名的贺穆兰说道:“你是没听懂匈奴话。这里死掉的都是夏国平原公的家人,他们想要逃出宫去,便来搜刮死者的遗物……” 拓跋焘似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冷着脸说道:“我生平最讨厌背主忘义之人,赫连定虽然不是国君,但多年来为国卖命,九死一生,理由好好安置。这几个小人,杀了便杀了,我也不想让他们做什么,留着反倒添乱。” 他对着侍卫们又说道:“那年长的宦官死之前说这武英殿里还有一人,是看守尸身之人,你们去把他找来。” 贺穆兰顿时讶然。 这三个宦官临要死了,还要攀咬出别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恶毒心肠? 反正要死,活一个难道不行吗? 见贺穆兰错愕的表情,拓跋焘哑然失笑:“你这小卒,以前究竟生活在什么环境里?这世上心性险恶之人不知有多少,有些人宁愿做些损人不利己之事,也不愿意别人过的快活。还有人自己遇见危险,便也非要把别人也拉下水,毫无缘由。等你经历的多了,就见怪不怪了。” 贺穆兰摇了摇头,转身要和宿卫们一起去搜查,拓跋焘轻声叫住她:“花木兰,你不必去了。” 贺穆兰顿住脚步,又回到拓跋焘身边。 “我们在大夏宫里躲避,总要个熟悉大夏宫里的宫人说明情况。只是我身份不同,不能让夏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必须要化名乔装,不能给别人看出我的身份。” 拓跋焘指指贺穆兰。 “现在你是我们这群‘魏兵’的将军,我是你的副将,你穿的比我们都好,尽量显示出首领的气度来。等那宫人被抓来了,见机行事。” “我?”贺穆兰指指自己。“我哪里有将军的样子?便是杜寿大人你身边的护卫们,哪一个拉出来也比我有气势啊!” 宿卫军的挑选条件就是外表好,形象佳,体力也要过人,否则前世狄叶飞那种“美人”选进宿卫,也不会没有人惊讶了。某种意义上,皇帝也希望身边都是长的帅有气质的随从,而不是话口水乱喷的莽汉。 “你不明白,正是因为我们都是美男子……”拓跋焘不要脸的自夸了一句,旁边的宿卫们轻笑起来,“所以在我们之中最不起眼的你,反倒像是将军。” “呃?” 贺穆兰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你身上是乌锤甲,这也是很少见的宝甲了。我们都是皮铠在身,看起来也是你像将军。呐,越影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扮好将军啊。”拓跋焘大概觉得这样也很有趣,带着笑意一拍越影。 越影很有范儿的站在那里,静的像是真正的影子。 那十几个宿卫等着拓跋焘吩咐完,立刻放轻脚步继续去武英殿搜查。剩下的宿卫把守住大门,以防有人像刚才那几个发死人财的宦官一般,闯进武英殿。 没一会儿,宿卫们抓着一个脸色蜡黄的宦官进了主殿,待看到主殿里被翻找的不成样子的尸身,这个宦官眼中流露出悲痛之色,几个宿卫让他跪下,他死活不跪,那几个宿卫将他腿弯一踢,那宦官整个身子往前扑倒,五体投地,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几个“身姿甚伟,容貌亦佳”的宿卫带着笑意对着贺穆兰行了一礼,然后禀报道:“将军,这宦官抓到了。” 贺穆兰脸色古怪的看着地上趴着的宦官,虽只是不经意看了几眼,但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个人是个姑娘。 可这么多人,包括肯定“阅女无数”的拓跋焘,都没看出这个宦官是个乔装打扮的女人,还真把她当做一般的宦官。 到底是古代的人眼睛都是瘸的,还是真的都比较单纯? 贺穆兰咳了咳,在几个宿卫笑意更深的表情中,有些诧异地开了口。 “我说……你在这里是做什么?” 来人的鲜卑话让这个女宦官诧异地抬起了头,待看到殿中还有马,她的脸色顿时煞白,低哑着声音吐出一大串匈奴话来。 拓跋焘摸了摸下巴。 “将军,这个宦官说他是四公主殿中的宦官,奉命来照顾她兄长的尸身的。” 贺穆兰看了一眼那些乱糟糟的尸身,明显流露出“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怀疑眼神。 那宦官见了他的眼神立刻低下头去,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怕,肩膀一抖一抖的。 “杜寿,本将军累了,你替我问他吧。” 贺穆兰被匈奴话整怕了,靠在越影的身上,一指女宦官。 “是!” 拓跋焘给了贺穆兰一个“你真上道”的眼色,开始询问起来。 那宦官从头到尾不抬头,别人问什么她说什么,拓跋焘用匈奴话问了一大堆,点点头,对贺穆兰说道: “他说武英殿后有路可以出去,他可以带我们出宫,但要我们饶他一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