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有些意外、又有些腼腆地笑起来。 “咦,您一笑又觉得不像了。”厨师一见他笑,也不由地笑起来。 陈星忙说:“我是的,我是来给钟管家帮忙的。” “哦,陈管家,幸会。” 陈星看着他伸出的右手,突然有了一种隆重的仪式感。他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份新的工作了,和他从前的那些工作在内容上有些相似,但又因着显而易见的原因,带给他的感受很不相同。但这终归是份工作,是他要付出辛苦、认真对待的工作。 陈星不由肃了面容,颇为庄重地同厨师握了握手。 陈星摆弄洗碗机的时候想起檀阙,曾经的檀阙。他是在檀阙十六楼学会的用洗碗机,他们那里的餐具总是不够用,小厨房里就配了个洗碗机,实在轮不过来的时候就自己洗。 后来去了嘉宜的会所就没有这种问题了。所有部门的餐具都是统一送到洗碗间,送回来的时候都是干净的、齐全的,连擦杯子的活都省了。也不会有刀叉配不上对的时候,他们每天下班前都会一起清点各类餐具的数目,发现有遗漏或者损坏,都要填单子上报。给厨房下单也很方便,只需要在机器上输进编号、写清要求,到了时间就会出菜,不用去催,不用和别人抢,更不用站在大厨房里骂人,大家职责分明,所有工作都井然有序…… 陈星晃了晃脑袋,不愿继续想下去。嘉宜再好,他也回不去了。 这时手机震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还活着吗?” 是毛毛。 就是他那次半路闯进蒋弼之的应酬,同席的一个开红酒开不开的姑娘。后来他流落酒吧街,这姑娘捡到他,请他吃了一顿肯德基。等他去了嘉宜会所,发现那姑娘竟是常客,对他很感兴趣,总来搭讪,两人一来二去便相熟了。她让陈星喊她“毛毛”,听着像个假名,但这才是她的真名。 他最绝望的时候,四处借钱,四处碰壁,只有毛毛二话不说直接给他转了三万块,对他说:“救急不救穷,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不用你还,也别再找我借,你知道我赚钱也不容易。” 三万块。陈星看着那熟悉的收款界面,想起往日种种,意识到这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他抬头问她:“你能给我介绍什么人吗?要是我,我去卖,能卖多少?” 毛毛也不多劝,只说:“你可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种事只有一次后悔机会,以后想后悔都没那个资格。” 陈星说:“你别劝我。我不能后悔。” 毛毛能认识什么人呢?不过是些男人。她只找到两个,一个正常的,一个变态的。陈星挑了那个变态的。 毛毛盯着他问:“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 陈星涩声道:“听说过一些。” 毛毛叹气:“这种我都不敢。他不是真喜欢那什么,他就是阳痿搞成了心理变态,想找人出气。” 陈星直勾勾盯着那张纸,说:“就这个吧。” 毛毛见他那样子就有些后悔,劝道:“你再想想。他虽然出价高,但下手也狠, 其实不值的,你多陪别人几次也能赚出来啊。你长得这么帅,很好找的。这个月的药不是已经买好了吗?不用这么着急啦。” 陈星依然坚持:“就这个吧,就当是挨打。” 毛毛愣了愣,问他:“你心里有人吧?” 陈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