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界媒体闻风而至, 那几个被投毒的室友还在医院没回来, 学校里难免有些人心惶惶。黎雁秋作为事件的直接处理人引起了校方的一些不满,好在他向来品学兼优, 又为学校赢回过不少奖项,校方除了找他去谈了几次话之外也没做什么处理。 袁宁被韩闯拉去一起吃饭,对校方找黎雁秋谈话的行为大为不满, 对黎雁秋的好脾气也十分看不惯:“他们脑子都有问题吧,要不是你和袁宁及时发现,指不定那几个家伙就不是躺在医院那么简单了。真出了人命看看是你怕还是他们怕!” 黎雁秋叹了口气:“不都是这样的吗?”在哪里不是这样的?遇到事情能捂着就捂着, 能压下就压下,要不然肯定要有人出来负责。这种事情谁愿意负责? 袁宁眉头动了动, 没参与韩闯和黎雁秋的对话。韩闯睨了眼袁宁:“你这小娃娃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袁宁正和面前的饭菜战斗, 见韩闯的目光扫过来, 礼貌地放下筷子,思索了一下, 点头说:“大多数人确实都是这样的。” 韩闯瞪他。 袁宁说:“但他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韩闯和黎雁秋一怔。 袁宁说:“真正有能耐、真正有抱负的人即使一时屈从于现实低了头, 最终也会坚定不移地守住自己的本心。那些随波逐流——对所遭遇的、所看见的一切习以为常甚至同流而污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敢承担自己应该的责任、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拨开沉重而臃苛的“现实”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 更广阔的世界永远不会向畏缩不前的人敞开。 黎雁秋沉默。 韩闯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爷爷为什么那么喜欢袁宁这个外孙。这小孩身上有种别家孩子没有的坚毅, 看着像个面团儿, 谁都能揉圆搓扁,实际上早就选定了方向并且坚定不移地往前走去。 听到袁宁轻描淡写地评价一句“他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韩闯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 没错!那些像缩头乌龟一样一心只想保住自己名利和地位的家伙, 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韩闯拍拍袁宁肩膀:“不说那些糟心的家伙了。听说费副校长要回来了,”他向袁宁说出自己提前知晓的消息。 听韩闯提起费副校长,袁宁来了兴趣。校长年事渐高,几个副校长都盼着往上升,这几年竞争越发激烈,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连袁宁都见识了好几回。这费副校长倒是有点意思,在这个关头出国进修去了,要不是他资历和后台都过硬,指不定连副校长的位置都会被挤掉。 袁宁拜读过费副校长的论文和著作,也在图书馆借过费副校长的课堂录像,对这位颇具魅力的老师非常期待。听韩闯提起费副校长要回来,袁宁两眼一亮:“真的吗?费校长这学期会不会开课?”袁宁学得杂,什么都有点兴趣,学校里大部分老师的课他都去蹭过。 韩闯:“……” 韩闯瞟了黎雁秋一眼:“于朗然可是这位费校长的爱徒。你那两个小朋友不是和于朗然撕破脸了吗?” 袁宁三人自然不会随意向别人提起于朗然的私事,不过平时黎雁秋和于朗然接触得多,袁宁还是和黎雁秋提起过。当时韩闯也在旁边,自然知道这回事。 黎雁秋说:“费校长不是会为了学生刁难袁宁的人。” 韩闯冷嗤一声:“你是不是还想说于朗然也不是那样的人?” 黎雁秋无奈地揉了揉韩闯脑袋。这家伙对于朗然的敌意一直都很深,也不知于朗然哪里得罪他了。韩闯和袁宁都提醒过,黎雁秋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于朗然还是个开朗光明的人,但他们都已经成年了,又都在学生会见面,自然不能像小孩子那样划出泾渭分明的界限、幼稚地宣告“我不和你玩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