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成对喜镯十八对,赤金头面十八副,金箔牡丹杜鹃山茶等各色金花十八盏。 更不用说那两颗硕大莹润的夜明珠, 剔透耀眼的琉璃樽, 混杂一箱的各色宝石,出自名家的文玩书画。 最后是两只肥肥胖胖捆着红绫的大呆雁。 待为首一个白面有须的中年男子念完这一长串礼单,院中众人已经呆住,只望着小山般堆积的聘礼不知所措。 阮宛惊呼一声, 目不瑕接地看着眼前这些奇珍异宝,喃喃道:“那个姓方的不是白衣出身吗?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阮维回过神来,面色尴尬,阮绍却是看出些端倪,迟疑着同那中年男子作了揖,问道:“阁下可是平王府冯总管?” 他在京中时间不长,这两年陆泽又不在京中,是以交集极少,只隐约见过几面。 冯总管笑着点点头,同他还了个礼,道:“是也,在下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替王爷放聘。” 此言一出,院中人大惊,只阮宁乐呵呵地笑着,看着那一堆聘礼蓦然发傻。 阮维见了这些聘礼,觉得陆泽总归是上了心,不像是儿戏,想必也会对阮宁极好。又想起之前收的那些聘礼,若是退回去,难免落个嫌贫爱富不讲信用的名声,为人所诟病,不由头大。 又见冯总管在一旁等候,不好怠慢了,轻咳一声,上前道:“冯总管,既然来了,不如进去喝杯茶?” “国公不必客气,在下实在不敢当!”冯总管摆了摆手,语气尊崇,“王爷有要事在身,吩咐我在此等候,稍后便来。” 阮维恍惚点了点头,又心里发紧,那阎王爷又赶来干嘛?他这把老骨头可是真真儿受不住了! 不多时陆泽就从城外策马前来,他因军中有事,忙到此刻才赶来,不敢耽误,立刻翻身下马进了阮府大门。 他笑容满面,穿了一身玄黑骑装,显得腰是腰腿是腿,线条流畅,弧度精致,登时让院中人眼前一亮,由不得赞一声——好一个风流俊俏少年郎! 阮宁将他上下打量了,吞了口口水,早知道这货身材好,没想到竟然这么好,恩……以后要让他天天穿骑装给自己看。 制服诱惑,咳。 他大步行到阮维身边,抱拳笑道:“伯父安好,今日我前来,还望不要唐突了。” “不唐突,不唐突……”阮维苦笑着应了,他敢说一个唐突吗? 接着陆泽又问了先前的聘礼,阮维不知何意,亲自将他带了过去,陆泽只看了一眼,挥手冲先前那帮青壮男丁道:“儿郎们,抬上这些东西,跟我走!” 说着朝一旁瞠目结舌的阮维笑道:“原来只这么些东西,枉我带了这么多人。” 阮维额头跳了两跳,这些虽不多,却也够得上及格线了。不过,跟陆泽相比确实少了太多。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陆泽带着人高调张扬地将那些聘礼抬出阮府,送回了方见山的府邸,并且登堂入室,亲自将方见山痛打了一顿。 方见山也是个会些武艺的,在他手下却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陆泽听过陆明玉言语,自然知道方见山做过的那些事,愈发下了狠手往死里打,且专往他脸上打。 自那天后,京中又起流言,陆小霸王重出江湖,不仅抢人婚事扔人聘礼,还痛打男方,实在欺人太甚。 不过很快,又有另一流言传起,方见山傍上富家小姐,科举之后翻脸不认人骗婚阮府,而平王自数年前对阮府三姑娘惊鸿一瞥后便一见钟情,奈何投身北疆被人抢先一步,得知此人嘴脸后更是怒不可遏,冲冠一怒为红颜,索性当了恶人也要抢回佳人。 后宅的夫人小姐们最喜欢这些故事,也最容易被影响,一时间群情激愤,对方见山嗤之以鼻,就连最信任他的方阁老,听到众多蜚语流言后,也由不得怀疑起来,加上自家夫人的枕边风,更对他疏远起来。 至此,他算计下来的坦荡前途,几乎要毁于一旦。 而自始至终,不管是陆泽当恶人,还是方见山当恶人,除了那些顽固的封建拥趸,阮府都处于被人同情的位置,没受到分毫诋毁。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