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皱眉,“你且说来。” 阮宁这才面色为难道:“……我今日想喝些燕窝粥,便命了丫鬟去取,谁知到了厨房,姨奶奶正在那里,说什么我这月的分例用完了,将我的丫鬟打发了回来。” “那之后呢?你同姨奶奶起了争执?”阮绍沉眸看着她,久居官场上位者的气势沉淀下来,气氛陡然一肃,旁边侍候的丫鬟都低了低头,屏气凝声不敢发出动静。 阮宁却只是用帕子捂了捂嘴,面露讶异,“二叔是从哪儿听的这些话?阿宁午晌未曾出过院子,您去问长贵家的便知道了,她一向是在厨房里守着的。” “况且……姨奶奶在府里素有威信,阿宁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同她争执。算了,不过是碗燕窝粥,就当替爹爹省月俸了。” 她轻叹一声,面上无奈,阮绍老脸红了红,她这句话,当真是打他的脸了,他自回到府中,不过是将自己微薄月俸入了公中,每月不过几十两银子,府中开销靠的却是大房。 ……至于姨娘在府中素有威信,这话却是不能乱讲,他不甚在意后宅之事,可若是这种话在府中传开,他只怕要遭一笔飞来横祸。 况且他这个侄女……有些脾气他是知道的,说话也不饶人,可他却不觉得她敢骗她,还骗的这么若无其事淡定自然。 又想到姨娘神色凄然地找自己诉苦,不觉头大,只想再回去细细询问一番,姨娘年纪大了,脑子混沌了也是有的。 于是起身出去,阮宁目送他离开,面无表情地伸伸懒腰,“红玉,伺候洗脸。” 一会儿,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过一直等到用完了晚饭,打仗的人还没来。 青杏去外面跑了一圈,回来附耳告诉阮宁,阮绍路上碰见范家公子,范景同很是不寻常地同他见了礼,又侃侃聊了些话。 二人分开后,阮绍便若有所思地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阮宁轻抿了口茶,眸色晦暗不明。 范景同人品学问俱佳,气质清华,说来少年才子,走的又是科举一道,自然最受阮绍这等人物的赏识信任。 如此看来,范景同应是帮自己撒了谎,他的话,可是比厨房那帮媳妇婆子有分量多了。 硬碰硬好处理,不过拼底气,硬碰软……她心底沉沉,范景同这般作为,当真是叫她心里憋闷。 …… 香老姨娘也憋闷得很,被威胁了吧,还不好说,斟酌着说了吧,还没人信,没人信吧,对自己一向敬重的儿子还头一次变了脸,让她以后谨慎行事,说是否则保不住她。 这叫什么事儿?! 不过她也当真收敛了不少,毕竟自己儿子发了话,她还是愿意听的。 安国公府里平静下来,被香老姨娘一度支配的恐惧也终于过去。 腊尽春回,寒来暑往,转眼就是新的一年,也是阮宜的及笄之年。 她是不缺银钱珍宝的,阮宁思来想去,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只绣花还可以些,便让红玉帮自己做了个净面的大红肚兜,绣了些东西在上面,送给了阮宜。 肚兜用匣子包装得极好,匣子也是用沉香木做的,香气淡雅,雕工精致,阮宛瞟了一眼,便想上前打开观看。阮宁只淡淡扫了一眼她手中成色不佳光华黯淡的金簪,便收回目光。她并未说什么,阮宋却像受了刺激一般,拽着阮宛一言不发离去了。 陆明玉也派人送来了及笄礼,人却是没出现,说来自广胜寺一别后,她们也很少相约了。 阮宜听了阮宁嘱咐,回到玉笙居后才将匣子打开,兴冲冲一看,顿时脸上一黑一红,好不精彩。 肚兜上绣着两个水蜜桃,并一片鸳鸯戏水,粉黄绿蓝,配色极佳,布局精妙,将一方肚兜占得满满当当,绣的位置也花了心思,鸳鸯戏水在下面,水蜜桃…… 她红着脸将肚兜塞了回去,却发现匣子底部还有一张纸—— 二姐姐及笄快乐,此肚兜乃阿宁准备的及笄礼,二姐姐成婚之日穿上,方能物尽其用,望姐姐妥帖收好,不要辜负了阿宁一番心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