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年轻些的夫人,却是神色恍惚,面上一抹酥红,目光没落在实处,明显没被陆泽的话吸引。 等吊足了夫人们的胃口,陆泽一拍手,后面一个少年拿出了个包裹扔在地上,用剑挑开—— 却是一件残破的女子衣袍,用料讲究,刺绣华美,显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能穿的。破的也很有特点,一看就是经过某种不可言说的手法被撕裂的。 果然…… 阮宁看向陆泽,他正笑得恶劣,见她看过来,还对她眨了眨眼。 阮宁又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年轻夫人,她还在恍惚着,兀自莫名浅笑。 此时亭内已然炸了锅,夫人们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忽然一个人道:“赵夫人,这不是你的外裳吗?怎么会在这里?” 却是对那个年轻夫人说的。 赵夫人仍自恍惚着,又有人喊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待听清了那人说的话,她看向亭外的袍子,霎时间惨白了脸色。 如此,在场的人大约也能猜到点什么了。 张氏脸上满是看好戏的表情,眉毛挑得愈发高了,秦氏用帕子捂住嘴轻轻咳嗽着,眼角却偷偷往外飘。 明明是还带着些寒意的初春,阮宁却看到赵夫人的额头上,一滴汗正流下来。 她强颜欢笑道:“哪里?我的衣服怎么会在这儿呢……” 陆泽又开口了,“说来也巧,今儿个我朋友起得早,刚好从赵夫人屋外经过,碰见一个偷偷摸摸的贼,便顺手将他抓了起来。各位夫人都在这儿,贵重物品想必也不少,若是谁丢了什么,可得好好问问!” 说罢朝后面示意,园子外面又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压着一个和尚过来。和尚武僧装扮,颜色是新人穿的青色,明显入门不久,功夫不深。 赵夫人的目光从外袍移到和尚身上,瞬间面如死灰。那和尚原本在挣扎,看见亭中的赵夫人后,便也愣住了。 看到这里,众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又听陆泽道:“这小偷可是厉害得紧,把我朋友打得不轻。只是,我挺奇怪……” 他唇色如樱,笑来也是万般风华,众人只觉得被迷了眼,“赵夫人竟有这等癖好,收藏僧人衣袍,莫不是想拿回去给赵大人穿?” 亭里响起一片低低的笑声,又不想得罪赵夫人,都压低了声音,只一瞬就消了。 赵夫人紧绷的身体彻底垮下来,她死死盯着陆泽,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帕子也揪成了一团,似想把他撕成碎片。她瞪着他深吸了几口气,身子不抖了,才起身低头匆匆出了亭子,几个丫鬟婆子也赶紧跟上。 她走后,亭子里又开始热闹起来。 “没想到这赵夫人看起来这般温婉贤淑的一个人,背地里竟干出这样的丑事来,真是不知羞耻!” “也别说,毕竟是赵大人老牛吃嫩草,亏得被戴了绿帽子。”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娘家与这赵夫人家有些关系,当初我就记得她有个相好的后生,原本都快结成了亲家,没想到被赵大人截了胡!这和尚,难不成就是那后生?竟是有些痴情的。” “痴情什么?出嫁从夫,嫁了人就得安守本分,如此不知礼义廉耻,同那烟花柳乡里的娼妓戏子有什么区别?”显然这段话得到了大多数夫人的支持。 “可这陆小王爷也不知起的什么心思,一般人撞见也就私下说说,他偏要大庭广众给抖出来,那赵大人好歹也是二品大员,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 “这不整个一混不吝嘛!” 阮宁听着皱了皱眉,去看陆泽,原来他已经出了园子。 闹剧。 此时亭里的夫人们已经结束了起先的话题,全都在讨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无非是赵家的那起子混事儿,更有好事的人连赵大人有几房姨娘,哪个姨娘生了哪个孩子都给扒了出来。 还分析了这件事可能对赵家造成的影响,对赵夫人娘家造成的影响,对赵家几个未出阁小姐造成的影响,一针见血,针砭家弊,简直比阮宁前世写论文还要专业尽责有条理。 又有人讨论着陆小王爷,把他做过的破事儿一一抖了出来。 一个比一个混账。 阮宁听得面色郁郁,阮母注意到她不开心,搂着她问:“宁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吃点心了?” 阮宁把头埋到她的怀里,声音糯糯的,“我又不是猪崽儿,祖母,您就别打趣我了。” 乖孙女儿是真不开心了。 索性她也同几个老姐妹闲话完了,就带着阮宁先离开了。亭中的女人们忙起身相送,这待遇阮宁上辈子从没享受过,不由感叹了句剥削阶级真是好。 接下来几日就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大约也是看看景致,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