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蜚与她常年通信,信里从不听她提及女扮男装一事,没想到,她竟有如此抱负,要入朝为官! 同为女子,蜚蜚自然为她高兴,十分期待能与她见面。 “阿娘,可以吗?”蜚蜚捧着脸望向柏秋,“二哥要念书,三哥路上孤单,再打扰二哥,多不好?” “你这个鬼灵精,就怕你过去闯祸!” “不会的!”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柏秋显然没有阻拦她们的意思,但也没有答应:“到时再说。” 阿娘这样说,基本上就等于答应了。 一旁的江敬武却觉得无比惆怅,打断他们道:“不是,你们就没有想过继承家业吗?” “我这些年拼死拼活的,你们一个不着家,一个要当官,一个就知道胡闹!听你说不弹琴了,爹还抱着几分希望,现在好了,竟说要先玩到十月!” 兄弟三人神色各异,很显然,真的没人想过继承家业这件事。 “爹,咱们不是那块料。”三哥说道,“阿柔会做生意,让妹妹来。” 阿柔连忙摇头:“我自己有医馆和镖局,根本忙不过来,对酒馆和客栈的经营也不感兴趣,妹妹喜欢酒,让妹妹来!” “我?我……”蜚蜚食指抵着下巴,竭力思考拒绝的理由,“我太笨了!我不行,我会把咱家败了的。” 江敬武一听,却大笑起来:“谁说你笨,不会可以学嘛——败了也比放在那儿让别人惦记强。” 蜚蜚:“???” “不行的!我、我迟早要嫁人的!”蜚蜚不停摆手,“三哥什么都不会,不继承家业他要饿死了,让三哥接!” 皮球又踢到三哥怀里了,三哥眼睛一转,望着阿爹,忍笑道:“若把酒馆和客栈交给我,我就全都改成妓;、院,刚好还是我擅长的领域……” 话没说完,江敬武的巴掌就要落下来了! 三哥恶作剧得逞,一改方才的抑郁,大笑着跑出院子。 江敬武要去追,兄妹几人见状,蹑手蹑脚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打算趁他不注意溜走。 “一群小白眼狼!”江敬武叉着腰对着院门喊,“连个替阿爹分忧的都没有!” 听了全程的仆从们都窃笑。 同时又觉得江家真是大户人家里的一股清流——别人家的兄弟,争家产争得头破血流,他们倒好,踢皮球似的,给谁都不要。 不过,几个公子、姑娘都不是一般人,说不定真看不上家里的财产。 - 出了爹娘的院子,天色已经不早,姐妹俩回去也没再耽搁,洗漱好便休息了。 第二天晌饭时才起,出二房外,只有阿嬷在,胖墩和胖虎受了伤,需得静养,三叔三婶在照顾他们,陈花完全是不敢来。 阿嬷似是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晌饭后,她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说道:“先前没来的时候,想来的很,现在过来了,却觉得不太适应。” 二房有些意外,放下筷子,望着阿嬷。 “听说五月份老二要进京赶考,咱们便也那个时候回去。”阿嬷说道,“人老了,爱在老地方待着。” 江敬武脸上有些失落,知道她是因为胖墩的事儿,才这样说的。 “路引上不是有三个月吗?”柏秋说道,“到期之前便多住几天,孩子们许久没见您,刚来几天就要走,让人心里怪难受的。” “还有个把月呢,够住的。”阿嬷笑道,“再晚,胖墩家的身子更重,路上辛苦。” 她这样一说,二房便没什么可说的了。 真不是她们抠门,舍不得多出一张嘴的粮食,而是陈花心思太多,闹心的很。 不如给他们多备些盘缠,吃穿用度皆可自由支配,不比寄人篱下的强? 怕阿嬷心有芥蒂,柏秋便提前说与她听:“那我便从柜上多支些银子给胖墩媳妇儿。还有些沬州的特产,现在就得开始准备,给老大、老四家也捎回去一些。” “可使不得。”阿嬷说道,“路上乱,带着银钱容易招祸。” 阿柔便说道:“不妨,到时候命几个镖师跟着就行,他们做的就是这一行。” 阿嬷自然欢喜,笑着答应下来。 知道三叔一家要离开,蜚蜚心里又怅然,又轻快。 轻快的是,胖墩兄弟俩和陈花不能在她眼前蹦哒了,怅然的是,没好好招待阿嬷和三叔、三婶他们。 心情有些复杂,书也看不进去。便待在院子里,打量墙角那几坛自己酿的酒。 她想拆开一坛看看,又怕拆开就坏了。 莹白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想了想,又伸出去,结果又不忍心。 来来回回好几次,正打算放弃,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