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桌子放下来,胖墩才反应过来,睁开眼睛,顿时让汤水蛰得生疼。 想要用水洗洗,却不知道该往哪走。 仆从拿来湿了水的布巾,在他擦脸的过程中,江敬武就端着酒壶四平八稳地坐在那儿,气定神闲地喝酒,仔细看,表情还有些舒畅。 阿柔和蜚蜚也没有动,她们坐在胖墩的对面,刚好将他狼狈的神情尽收眼底。 “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爹娘能顺着就顺着了。但有些话,他们做长辈的不好开口,我这个当姐姐的,反正嫁不出去,不图什么好名声,就多跟你说两句。” 阿柔说道:“既是客,客随主便的道理希望你懂。” “厢房跟我妹妹的院子是一个规格,不乐意住你可以随时走,没人拦。”当真是一点余地也不给他,“想住客栈也行,请你花钱。” 陈花气得牙痒痒,想瞪她,可看胖虎那个狼狈的样子,又根本不敢。 “我哥哥是做什么的,跟你无关,再满院子乱转瞎打听,别怪我不顾及亲戚情面。”阿柔说道,“反正你们八年没来,咱家一分钱也没少赚——你那个喜气,咱们真的犯不着沾。” 胖墩怒火中烧,想反驳,却根本睁不开眼睛。 陈花一边给他擦脸,一边觉得丢脸想哭,便鼓着勇气看了阿柔一眼,嚷道:“不就是说了几句,何必如此刻薄?” “你、你不过就是有几个臭钱!”她哭道,“便把咱们不当人,这样欺辱。” 这才刚来一天,他们就这样阴阳怪气,先是无理取闹地说三哥,复又话里话外指责他们没帮衬过三房。 别说江家几房早就分家了,各房过成了什么样,和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就说这些年,阿爹寄了多少钱物给阿嬷? 就不信他们一分好处没沾过! 胖墩、胖丫成亲,江敬武虽没回去,可哪个不是托人递了大红包? 如今竟酸成这样? 到底是谁见不得别人好,刚到别人家做客就胡闹的? 她越这样说,阿柔越是要给她下不来台! “对,我们家就是有钱!”阿柔句句如刀,刀刀致命,“打小地方来的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姓江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嫁不出去又怎么样?碍不着咱们有钱……” “你就是酸死、嫉妒死,不好意思——没用!” 说完,她娉婷地站起来,扶着张氏,说道:“阿嬷受惊了,我扶您回去。墩子和弟妹既然不想住厢房,那就请便。三婶看看,要不要跟他们一道儿。” “墩子、墩子他喝多了,哪里会不想住?”三婶赔笑道,“又干净又暖和,这辈子没住过那么好的房子呢,欢喜都来不及,怎么会挑?” 说着,狠狠拍了胖墩后脑勺一下,骂他道:“喝两盅酒就胡咧咧,还不给你姐姐道歉?” “你阿嬷好不容易来一趟,全让你们给搅和了!”三叔也骂他,“你是哪门子的皇亲贵胄,上赶着都要来见你不成?晌午也是你说话不知分寸,惹了你森哥不高兴,你还好意思说?再不知好歹,你们俩趁早回去!” 一听要他们回去,胖墩夫妻俩脸色变了变,陈花连忙道歉:“夫君喝酒喝昏了,二伯母和姐姐莫要放在心上。” 说完,突然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来。 “好痛……我的肚子!”陈花缓缓蹲下,看着三婶,“阿娘,我、我怎么了?” 三婶脸色大变,连忙跑上去搀她,见她直往下栽,惊慌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肚子疼?” 胖墩也反应过来,冲上前将陈花抱起,笨重地往厢房走去。 三叔、三婶慌里慌张地跟着跑了。 江家人:“……” - 将阿嬷送回厢房,姐妹俩陪她说了会儿话。 主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