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若无宁大夫这一番打击,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神童呢。 现在想来,不过是西营县资源有限,外地的大夫又拒不出诊,这才让她误打误撞,凸显得好像很厉害罢了。 实在惭愧的很。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医书背得滚瓜烂熟,人人都说我是天才。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你觉得无敌的时候,你离败落就不远了。”宁大夫自嘲道,“捧得越高,摔得越惨,这个道理你要永远记住。” 阿柔知道他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才会养成如今的个性。 点点头,郑重道:“我会的。” “行了,去玩罢。”宁大夫像对待同盟似的,催促她,“赶紧看看小蜚蜚去,可别让那小王八蛋给欺负了。” “他敢!”阿柔腾地站起来,冲向主屋。 - 蜚蜚在桌边吃苹果,阿瑾给她削好了皮再切成小块儿,放在一个小碗里让她慢慢吃。 “姐姐,苹果。”蜚蜚跑到她跟前,喂一块到她嘴里,“阿瑾削的。” 阿柔瞥一眼阿瑾。 他本来还在切另一半,一看阿柔竟然也吃了,当即放下水果刀,将苹果放到嘴边,“咔吃——咔吃——”自己啃了。 “真甜啊!”阿柔大声说了一句,把蜚蜚抱起来,到她原先坐着的位置上。边吃她小碗里的苹果,边说,“真好吃,蜚蜚舍得把苹果给姐姐吃吗?” 蜚蜚大方地点头:“舍得呀,都给姐姐吃。” “乖。”阿柔一口一块。 阿瑾连苹果也吃不下去了,看着她:“小孩子东西你也抢?” “没有抢啊。”阿柔将最后一口也送进嘴里,“我妹妹给我的呀。”吃着他削的苹果,还要故意气他,“家里多着呢,蜚蜚其实不爱吃这东西。” 蜚蜚:“……”啊?不爱吃吗?好像、好像挺爱吃的呀。 但她不敢说。 “家里、家里还有别的。”蜚蜚不知道他们怎么就吵起来了,对对手指,引开话题,“要不、要不我们,去看建房子罢。” 两人同时开口,答复却截然相反。 阿瑾:“好啊。” 阿柔:“不行。” 说完又互相瞪着对方,不动声色的敌对着。 “姐姐,阿瑾还没有、还没有出过,这件屋子呢。”蜚蜚说道,“好可怜啊。” 阿柔突然想到上回瞧见的山神像,又回忆了一下被他老人家注视着的感觉,仍不免觉得恐惧。 瞭一眼阿瑾,就不信他不害怕! “行罢。”阿柔牵着蜚蜚,对阿瑾说,“你走的了?” 阿瑾身体虚,确实没出过屋子。闻言,豪气干云地把苹果核往桌子上一放,走到蜚蜚身边,要牵她另一只手。 他刚一表现出意图,阿柔就直接把蜚蜚抱了起来,跑了。 阿瑾:“……” “要出去啊?”宁大夫笑呵呵的把泛着苦味的药端给他,故作紧迫地说,“赶紧喝完,不然跑远了。” 这不是欺负他现在走不快吗? 阿瑾也不生气,更不着急,气定神闲的喝完了药,拄着宁大夫给他削的拐杖,缓步下山去了。 他醒来也有七天了,一步都没有出过屋子。 今天太阳很好,晒得人暖暖的,空气中有野草的味道,让人思绪的清明了许多。 但迎风还是咳嗽了两声。 阿柔在不远处等他,见他出来了,就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又停下来等他……如此重复了好几次,就是不肯和他一起。 好在目的地离宁大夫家并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 - 三兄弟已经把收拾下来的砖和瓦都摆在了固定位置,像阿柔说的那样,十个一排,这样统计起来能省事很多。 瓦片刚揭完,要把屋脊和梁木拆了,才能砸墙。 众人已经在上面绑好了绳子,两队人分别拽着两边,打算将梁木吊下来。 梁木通常是由几根材料硬实的木材搭成三角形,因为材料硬实,会比一般干的木材要重一些,一套大概一百来斤。 十几个人,应该很轻松就能吊下来才对。 可是,这一回,他们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把它险些摔在地上。 “这什么木头,也太重了,起码有三百斤。”石娃子异想天开,打趣了一句,“别是里面装满了金子罢。” 众人哈哈大笑,也没当回事儿。 又齐心合力给抬到前面,跟砖瓦等物放在一处,打算着手砸墙。 经年累月,木头有一股特殊的潮灰味儿。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