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时,她已经只有进出的气了。 “从今儿起,良媛你不用当了,这菡萏院你也不用住了,搬去柴房冷静冷静吧。”太子冷冷说道:“太子妃,你就盯着她搬吧,菡萏院的一应下人都处理了。” 张良媛只是呆呆地,看着太子凤眼从她面上扫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她记得这双眼睛,前几日还温柔眷恋地停驻在她身上,果真是男儿薄性,她痴痴地望着太子,杏眸中忽然蓄满了泪水,就这么怔怔落下来。 而太子绝情的话,更是让她唇上最后一抹颜色也失掉了,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一刻熄灭,明明屋内暖炉炙烤,温暖如春,她却只觉得微寒彻骨。 “妹妹,妹妹你怎么了?”太子妃把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担忧地唤道。 “姐姐,姐姐救我,救救我。”她抓着太子妃的手,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道。 “我当然会救你。妹妹且安心先去柴房呆两日,待太子气消了我就接你回来,菡萏院还给妹妹留着,保证一点都不变。”太子妃反手握了她一下,脸上笑容温暖如暖日。 “我信姐姐。”张良媛连连点头任由侍女拉她去柴房,和太子妃握住的手一点点分开,太子妃的手也是冷的,却是她此刻感受到的最大温暖。 “敢教唆主子犯错,把菡萏院的仆从全都杖毙。”待得张良媛被带走,太子妃脸上的笑就淡了,她接过雪琴递上来的锦帕,慢条斯理把被张良媛握过的手指一根根擦净,才薄唇微启,冷冷吐出这几个字,如同监狱里的酷吏,声音寒的不带一丝温度。 菡萏院里立马哭声一片。 太子妃缓缓向正院走去,而身后,关上门的菡萏院,依旧隐隐传来行刑的惨叫声,她忽然就笑了,笑容美丽而冰冷,像是绽放在冬日里带着毁灭气息的冰花。 她前几日还正愁着怎么对付张良媛,自打张良媛有了身孕,也不出来走动,就每日龟缩在菡萏院里,让她想要制造点意外都相对着包在乌龟壳里的肉,无从下手,还以为要等待她生产时侯呢,没想到老天都是帮她的,假孕一事,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只等张良媛在柴房“羞愧自尽”,她就再无隐患了,这么想着,杏眸浅转间,她眼底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025落胎 夜里,寂静无风。董承徽提了食盒,踏着一缕轻渺的月光,来到了柴房,此刻丫鬟婆子都已经去休息了,偌大的黄铜大锁落下,张良媛被关在里面,蜷缩成一团在角落。 “姐姐,你怎么弄成这幅样子了。”不过是几日未见,之前艳丽无双的张良媛如今蓬头垢面,灰扑扑的毫不起眼,董承徽推了推门,隔着稀疏的门缝,惊得用小手捂住了嘴。 张良媛并不理她,抱着膝盖低着头,长发垂了几缕在鬓边,于是,惨白的面容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影,她的眼睛就藏在这深深浅浅的阴影后面,仿佛是黑夜的一部分。 “姐姐饿了么,要不要吃云片糕。”董承徽把手中食盒打开,热气腾腾的云片糕散发出一缕甜香,落入饥肠辘辘的张良媛鼻尖,她终于动了。 “哎。”董承徽手一歪,一叠云片糕就落在了地上,她抿嘴轻笑:“看妹妹笨手笨脚的,姐姐只能将就着拍拍灰尘吃了。” 张良媛盯着云片糕看了很久,她被关进这里,也不知是这些仆从忘了还是故意的,这一天竟没有人给她送过一口水一点吃的,她挣扎了良久,还是向云片糕伸出了手。 云片糕却被董承徽恶劣地一脚踢开。 “瞧妹妹都糊涂了,姐姐用的膳食和云片糕冲突,若是惊了姐姐的胎可如何是好,妹妹可不想再关禁闭了。”董承徽咯咯一笑。 “董氏,你给我记着。”张良媛嘶哑道,苍白的嘴唇像是移动干涸枯萎的夏花。 “我记着又如何,忘了又如何,你还能奈我何?”董承徽笑的前仰后合,伸手夸张的抹掉眼角笑出来的泪光,语带轻嘲:“今儿个,你菡萏院上上下下都被太子妃杖毙了,你也在柴房里关着,还摆什么良媛的谱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