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心中已有答案。 江挽月:“没什么不行的。” * 江挽月确实是一个合格,甚至优秀的合作者。 夏藤要怎么练,她尽力配合。短时间内达到高水平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她有舞蹈基础,教动作不难,重要的是力度,控制,感觉。 夏藤教了几个练体能的动作给她,每次跳之前,她们都会先练一个小时的体能,回家也练,然后再学舞。 力量和幅度放出来了,再去学动作的控制和收回。 舞蹈是有框架的,也就是所谓的平衡点。太放会显得用力过猛,太收则束手束脚,看着有气无力。 为了找感觉,夏藤带来一个小型音响,放几首节奏强的歌,音量开到最大。她带着江挽月练基本功,然后随着音乐放松身体,即兴发挥,想跳什么跳什么,要的就是肆意张扬的氛围。 第一次在体育馆的训练房里合完整音乐,出来的效果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 舞蹈很多动作要双人配合,一上一下,一静一动,踩点,卡节拍,惊讶的是时间虽然短,但她们俩默契度很高,完成度比想象中的好很多。 俩人一节一节的扣细节动作,练到汗流浃背腿打颤,摊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大喘气儿。 江挽月从未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感觉。 在这些时刻,她认识到了另一个夏藤。 自信,强大,游刃有余。 她跳起舞的时候,浑身充满感染力,是全部投入的状态。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而同样的,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她感觉到了,在昭县之外的地方,有一个更广阔,更精彩的大世界。 … 学校的舞蹈房只有一个,也算不上舞蹈房,是个活动室,比较简陋。随着晚会的来临,抢舞房的人越来越多,轮到她们班用,总会先被赵意晗抢过去。 夏藤和江挽月在后门玻璃悄悄打量过她们的进度,社会摇响满舞房,赵意晗煞有其事地喊着拍子:“手!腰!屁股!摇起来!”她们俩不约而同对视,都没忍住,笑出声。 到底还是小女生,总有些心思藏不住。 赵意晗似乎发现外面有人,打开门出来看,夏藤和江挽月眼瞅着不对,飞速离开,一路跑出楼,不敢回头。离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来,扶着学校路边的树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头顶的树“哗沙哗沙”地跟她们一起笑,在旁的学生满脸疑惑。 江挽月额前的发丝被吹得乱糟糟的,她敛住气息,胸脯还一伏一伏的,“你跑什么,怂了?” 夏藤咽进去一口气,“你不也跑了?” 江挽月别过脸,过一阵儿,又“噗嗤”一声笑出来。 在那之后的很久,回想起昭县,夏藤总能记起很多画面。 那些画面是彩色的,有声的,能让她迅速陷入回忆,拥有和那时候同样的心跳。 比如那个雨后的夜,空气闷而潮,湿漉漉的街,祁正眼睛一片黑色,他狂妄,傲慢,离经叛道,可人人觉得天经地义。 他对她说:“老子是你救世主。” 大概从那一刻起,昭县里的一切,她就不会再忘记了。 比如那节体育课,她在观礼台坐着打哈欠,头顶是蓝天,暖阳,包裹她的,是洋溢整个操场的,属于青春的气息。 再比如此刻。 她笑的轻松,有点儿放肆,有点儿小得意,又有点儿和眼前女生的惺惺相惜,像个普通平凡的高中生,不必承受过度的压力与痛苦,她可以为学校活动而努力,为即将展示自己而期待。 那是真真切切的,活在这美好世上的感受。 风自由,云自由,喜欢也自由。 如果一早就知道,生活还有这种纯真的样子,她或许,会放弃那种万众瞩目的人生。 * 十二月悄然而至,转眼就过了半。昭县还未落雪,风却是刺骨的凛冽。 昼短夜长,天黑时间变早了,这天放学,外边已经黑透了天。 有人套上了羽绒服,夏藤不喜欢那种厚重的衣服,在校服外加了一层浅驼色的羊绒外套。能御寒就行。 快到校门,门口路灯大亮,在冷空气里孤零零地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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