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美色,又无辜又老练,摇曳在暮色里,他正迷惑呢,当然听不出这是提醒,以为她在故作骄矜。他握她的手,吻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不怕的,要看公主怕不怕。” 她点点头:“我还是挺怕的。” 他问:“怕什么?” 步长悠道:“你把裴炎说得那么好,我觉得他不错,怕被退亲,弄得自己下不来台。” 他又笑了:“我的用意可不是这个,再说了,他现在有佳人在怀,一点也没把公主放心上,公主何必苛刻自己呢?” 她好像被说服了,点头称是:“这样说也没什么错。”顿了顿,“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他眼中有笑意:“恒渊,恒常的恒,深渊的渊。” “恒渊。”她的手落在他脸颊上,“真是个好名字。” 她凑过去,像个学生一样认真而虔诚。这学生虽没经验,可胜在聪颖,一点就透,他才刚刚教了一次,她就开窍了,搅七缠八一阵子,还无辜的问:“是这样吗?” 他气息沉重的说不是,推搡着将人压倒在美人靠上,嘴唇移到耳垂,一路往下,但手才碰到腰带,就听到远处有人在一声一声的喊公主。 步长悠止住他的手,道:“我的侍女来了,我得走了。” 声音一路过来,越来越近,他笑骂道:“小蹄子可真会挑时候。”说着扶着她坐起来。 步长悠的衣衫稍微有些乱,可他的还妥帖着,她在整理衣衫时,他借机道:“祖父和太后多年未见,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父亲回了城中驿馆,祖父留下,我陪着,歇在重华堂的偏殿。” 青檀已到亭子不远处,暮色有些浓,她不敢走得太近,只道:“公主,是你么?” 步长悠走下台叽,走到青檀跟前,道:“走吧。” 两人走出去很久,青檀确定后面没人跟上来,轻声问:“公主掉的玉佩找到了?” 步长悠嗯了一声。 青檀欲言又止,步长悠怕她憋得慌,就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青檀抿紧嘴唇,好一会儿才道:“公主要听实话还是虚话?” 步长悠笑了一下,当然是实话。 青檀小心翼翼道:“公主的玉佩掉时,奴看到了,但奴当时没在意,以为是眼花。回来找时,奴跟公主分开后才想到这茬,所以就过来了。” 步长悠却摇头:“我说得不是这个。” 青檀默了一下,又开口:“恒家远在云中,到琮安不过是为太后贺寿,就算事发,也有太后和王后庇护。云中和琮安隔着千山万水的,他回去之后,琮安的闲言碎语对他没什么影响。公主不一样,公主生在琮安,养在琮安,夫家也在琮安,身上又有婚约,倘若生出了闲话,是很要命的。” 夜风抚上脸颊,七月末的一丝凉意,像能沁到心里去,步长悠迎风扬起下巴,让风过脸颊:“青檀,我虽是公主,可一直在桐叶宫,好几年都见不到外头来一个人,见识很少,你之前一直在琮安宫,应当比我见多识广,我问你,倘若真的被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 青檀低头想了一会儿:“首先公主的名声就全毁了;其次裴家会不会退婚?倘若不退,估计心里也会不舒服。若退,王上准了,再给公主指一家,但肯定不会比裴家好;要么就让公主去佛寺清修,也就这两条路。” 步长悠步子一滞,问:“去佛寺清修?” 青檀道:“奴也是听说,宫中的女主们若是犯了错,大错不可饶恕,或被处死,或被关押囚禁,若是可大可小,可严惩也可不严惩的事,要么打入冷宫,要么送佛寺去清修。”顿了顿,“公主不是后妃,又跟着夫人冷了十多年,没办法再冷了,想必会送到佛寺。” 步长悠点点头:“也挺好。” 那也挺好?青檀想,公主真是住冷宫住傻了,竟觉得去佛寺好。那地方有什么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