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车熟路来到一幢单元楼前,有护士扮相的妇女正在门口扫雪,爱月蹦跳上前:“游子!” 游子闻声抬头,露出笑意:“是爱月来了,这雪真大,一路辛苦了吧?” “路有些难走,没事的。” “真应该马上迎你进屋喝杯热茶,可是不巧,青子正在午休呢,你先到我那里去坐坐,好吗?” 这个青子,是一位年过八十的老奶奶,在这座疗养院里已经住了超过三十年,精神却一直没有恢复正常,她正是林爱月留在这里的原因。 最初来到这里,朋友是为了医疗,林爱月是为了村上春树。当时的青子已经患了数十年的失语症,除了专门管她的护士游子以外,谁也认不得。 “青子奶奶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爱月曾走访院里的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 “哎,也不知道年轻时经历了些什么,真是个可怜的人呐。” 这是她得到的最多的回答。 林爱月:“我想青子奶奶也应该正在午睡,那我先到应爷爷那里去,这样的下雪天,爷爷一定高兴坏了,舍不得睡觉的。” “好的,等青子醒了,我再去叫你。” 别了游子,爱月改道去向另一幢房子。 青子的确是日本妇女,而这位应爷爷,祖籍广东,后来下港经商,听说做得家大业大,但也不知是为了什么,曾几度抑郁自杀,于二十几年前来到了这所疗养院,直到今天。 也许是因为在这偏僻的深山里竟能遇到一个中国小姑娘,应爷爷非常喜欢林爱月。 她的出现,给两位古稀老人的生活带来了色彩,疗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都感激不尽。 按下门铃,开门的是应爷爷的管护医生南田,他说应爷爷正在门廊上看雪,应爷爷大半辈子生活在南方,没见过雪,来到青森之后可是把他高兴坏了。 爱月进了屋,看到应孚海坐在门廊上,身上披着他最喜欢的那件厚厚的军大衣,正看着外面的雪景笑,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到了一块。 爱月走近,用中文乖巧地叫了声:“应爷爷。” 一听到这声音,老人十分惊喜,回头看她:“是爱月来了啊!” “是啊,应爷爷,感觉您的气色又好了不少呢。” “因为爱月来了,爷爷高兴呀!” 爱月正哄着老爷子开心,南田医生便过来了:“应老先生,您的孙子已经到大门口了。” 爱月惊讶:“应爷爷,您的孙子今天过来看望您吗?” “是啊,今天爱月和小孙子一起来看我,爷爷我心里真是高兴啊。”应孚海逐笑颜开。 林爱月知道应孚海的孙子定期会来看望,可她此前从未碰见。爱月起了身:“应爷爷,那我就先不打扰您和孙子相聚了,过一会儿我再来看您。” “等等,爱月,”应孚海伸手拦住她,又探向南田医生,“今天,让爱月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按照院里的规矩,病患是不能与外来人员单独相处的,必须要有第三人在场。 “当然可以了,那就麻烦你了,爱月。” “不麻烦,应爷爷,您这么信任我,爱月心里好高兴呀。” 很快,屋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闻声人数不少。 爱月端坐在应孚海身边斟茶,听着医生与那些人接洽的声音渐近,直到那脚步声在门口处停驻,一阵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也在她身后响起:“爷爷。” 爱月循声回头,视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