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 “哥哥”周静兰匆匆去扶周自仪,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霍澜音。 “莫让母亲淋雨。静兰,劝母亲回去。” 周静兰点点头,红着眼睛起身去拉母亲。旁人谁也不敢拉架,周静兰费了好些力气才将赵氏从周玉清身边拉开。 “母亲,母亲咱们先回去,先回去看看哥哥的伤啊” 赵氏这才推了周玉清一把,转身跑着去找自己的儿子。她一把推开扶着周自仪的霍澜音,和周静兰一左一右,搀扶着周自仪往回走。 霍澜音默默跟在后面。 周玉清坐在地上,奋力拍打着地上的积水。 “都什么玩意儿啊” 满地的积水被他拍得激起。 霍澜音跟着到了周自仪的住处。赵氏和周静兰忙着吩咐下人打热水、准备干净衣物和伤药。霍澜音安静地站在角落里,远远望着周自仪。 “阿音。”周自仪微笑着朝她招招手。 霍澜音湿着眼睛朝他走过去。 “都已经湿透了。回去换身衣服,喝碗姜汤驱寒。不记得司徒爷爷说的话了可不能再染上风寒,再多吃药。” 霍澜音杵在他面前,没动。 周自仪虽脸色苍白,却和煦笑着,说“你母亲快醒了。让她瞧见你这样会挂心。何况我没什么事情,你也不是大夫帮不上忙。” 霍澜音慢吞吞地点头,这才离开。她知道周自仪说得对,她在这儿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何况有赵氏和周静兰在照顾他。 她刚迈出周自仪的住处,外面的雨忽然停了,重新晴空万里。 霍澜音望了一眼被洗过的湛蓝天空,脚步匆匆地回到小院,询问稻时得知母亲已经醒了,她也不敢这个样子去见母亲,赶忙跑去耳房换衣服。 她匆匆去翻包袱,去拿那条艾绿的裙子。 一个长长的小盒子掉到地上。 霍澜音愣了一下,捡起小盒子打开,里面是那支石榴石镀金步摇。她的指腹轻抚石榴石,微凉。 “姑娘,夫人正问您呢”莺时匆匆进来。 霍澜音回过神来,将步摇放回盒中。把这个盒子和另外装着扳指的檀木盒收在一起。 “晓得了。快来帮我擦擦头发。” 霍澜音匆匆换好衣服,头发却是一时擦不干,只好这样去见姚氏。 还没进屋,霍澜音就听见姚氏的咳嗽声。印象里,她很小的时候姚氏身体一直不好,尤其是阴天下雨,总是咳嗽。 “娘”霍澜音小跑着进屋,扑到姚氏身前拥着她。 姚氏温柔笑着,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音音” 霍澜音的热泪一下子涌出来,小声哭诉“女儿不孝” “没有,我的音音孝顺着呢。”姚氏摸着霍澜音的头发,“怎么湿漉漉的” “舟车劳碌,回来梳洗了一番,头发还没干呢。” “咳咳咳”姚氏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咳嗽。她将怀里的霍澜音推开一些,别开脸去咳,“可别把病气传给你。” 霍澜音坐在床边,深深望着母亲,只恨自己母亲离开太久。 姚氏止了咳,拉着霍澜音的手在掌中反复摩挲,霍澜音只觉得母亲的手瘦骨如柴。 “音音,你好不好” “我害怕”霍澜音哭着伏在姚氏的腿上。她用力攥着母亲的手,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怕失去母亲。 “不怕,不怕”姚氏轻轻拍着她,哄着她。她甚至想像霍澜音小时候那样给她哼唱着汾南小调来哄她。可惜她的嗓子坏了,唱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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