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边找衣服边问,“是因为要踢足球吗?” 柏昌意勾唇:“是因为我想看。” 要是以前,庭霜听了这话肯定要脸红,但现在,因为柏昌意经常告诉他,他的身体有多美,所以他很自信地背对着柏昌意站直了,故意炫耀似的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臀部和双腿,特别骄傲地说:“好看吧?” 柏昌意忍不住一直笑:“嗯。” 庭霜套上一条薄荷绿短裤,对自己的身材满意得不得了:“你说我这么好看,等会儿我们出去了,其他人看见我站在你旁边,会不会想:哎这个糟老头子还怪有钱的。” 他说完就往外跑,跟刚揭了瓦的小孩似的,生怕挨打。 “驾照。”柏昌意在后面提醒。 庭霜脚步一顿,转身溜回来,在柏昌意脸上亲一大口,赔笑:“驾照我放书房了……我去拿一下哈……你真帅。” 庭霜挺久没开车了。他的驾照是高考完之后那个暑假考的,出柜之后就没开过家里的车,来德国之后倒是考了试换了德国驾照,但是拿到德国驾照以后除了出去旅游租过一次车以外,也没有再开过车。 取了驾照坐到副驾驶上,他问:“我们去哪儿?” 柏昌意说:“出城,找条不限速的高速。” 庭霜心跳快起来,既兴奋又紧张:“咱们要上传说中不限速的德国高速公路啦?” “也不是所有高速公路都不限速。”柏昌意转头看庭霜一眼,觉得他那激动样特别可爱,“一部分。” 庭霜拿出手机:“我要建个飙车歌单,这样才有感觉。” “要感觉。”柏昌意想了一下,打方向盘掉头,“那先去租车公司吧。” 庭霜:“为什么啊?不是有车吗?” 柏昌意笑了一下:“不一样。” 到了租车公司,庭霜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 柏昌意租了一辆特别骚的复古敞篷跑车。他现在当然早过了开这种车的年纪,但二十岁以前也免不了俗,经常开着敞篷车载着最火辣的女生(那时候他交的女朋友通常都是最火辣的女生)到处跑。 “你来开。”柏昌意坐上副驾驶座,“掉头出城。” 庭霜往驾驶座椅背上一靠,手握上方向盘:“操,过了几年自己讨生活的日子,一穷二白,胆小怕事,差点忘了小爷曾经也算半个富二代。” 那模样又骄矜又痞气,看得柏昌意好笑:“差不多就行了,开车。” 庭霜也笑起来:“其实我爸管得挺严的,没让我乱飙过车。” 掉完头,斜阳正照着眼睛,庭霜戴上太阳镜,正准备放歌,突然瞥见了车里的旧唱片。 “宝贝儿,你看一下是什么唱片。”他对柏昌意说。 柏昌意看了一下:“《huntg high and low》,1985年的专辑。有《take on 》。” 庭霜:“来来来,就放这个。” 经典的前奏响起,车向城外驶去。 快要上高速的时候,遇上一个红绿灯,庭霜停下车,在夏日的阳光下与柏昌意接吻。 绿灯了,后方传来喇叭声。 庭霜恋恋不舍地结束那个吻,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跟在他们后面的也是一台敞篷车,司机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他向庭霜比了个中指。 庭霜本来还想说声抱歉,一看对方那个态度,立马回了个中指,语气嚣张地用有明显语法错误的德语说:“你男朋友要是长这样,你也控制不住自己。” 柏昌意:“……” 头疼。 “开车的时候比侮辱性手势是违法的。”等庭霜启动了车,柏昌意才说。 庭霜很不平,就像他跟别的同学打了架,老师却只批评他一个人一样不平:“是他先竖中指的。” “我知道。”柏昌意说,“但更好的解决方式是让他支付四千欧罚金。” “……知道了。”庭霜小声咕哝了一句,“就知道教训我。” 柏昌意淡淡说:“你男朋友长这样,教训你一下怎么了?” 庭霜一愣,马上嘿嘿笑起来:“应该的,教训我应该的。你长这样,想干什么都行。” 车上了高速,庭霜一脚油门踩到底,时速一下飚上200公里。 疾风呼啸,四周一片浮光掠影,世界只有前方。 只有前方。 专注。沉浸。心无杂念。 没有阳光。没有黑暗。 只有前方。 “柏昌意。”庭霜眼睛看着前方的公路,没头没脑地问,“你为什么要留在大学里当教授。” “其他的没意思。”柏昌意口气平淡。 “你试过其他的。”庭霜说。 “试过。”柏昌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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