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山中格外寒凉,一轮弯月刚刚浮了上来,迎面吹拂的夜风已经有了几分萧瑟之意。 金兰裹紧鹤氅,走下回廊,穿过古木参天的庭院,走了没几步,身后长廊里传来一阵喧哗,手执火把的禁卫军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过去。 有人追上金兰一行人,沉声喝问。 扫墨转身,厉声回道:“太子妃殿下在此,何人冲撞?” 刚才喝问的近卫走到近前,认出扫墨,气势立刻软了下来,上前行礼,恭敬地道:“不知道是殿下在此,得罪了。小的奉都督之命巡查到此地,一时看花了眼,殿下恕罪。” 扫墨冷哼一声,护送金兰回屋。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殿前金吾卫簇拥着陆瑛走下长廊。 陆瑛抬眸环顾一圈,夜色下气势沉凝,问:“刚才谁经过这里?” 近卫答道:“都督,是太子妃殿下。” 见是后宫女眷,陆瑛便没有多问,吩咐近卫:“各处都警醒点。” 近卫应是。 …… 扫墨送金兰回屋歇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叫来亲兵,道:“你出去打听打听,陆都督怎么查得这么严?” 昨晚陆瑛只在外院巡视,今晚怎么亲自来内院了? 亲兵领命而去,半夜才折返,回道:“公公,属下听人说,陆都督怀疑有人混进了随驾的禁卫军,所以查得格外严。” 扫墨一惊:“消息从哪里传出来的?” 亲兵道:“属下听殿前金吾卫说的,陆都督直驾扈从,原本只在外面巡视,不会进内院,后来钱兴钱公公非说有人混进禁卫军了,陆都督只得亲自带人到处巡查。” 说完,亲兵又道,“有人说钱公公这是在故意为难陆都督,陆都督责罚的那几个小太监是钱公公的干儿子。” 扫墨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沉吟片刻后,提笔写了封信,和牙牌一起交给亲兵:“你连夜回宫,亲手把这封信交到千岁爷手上。” 亲兵应是,接了信和牙牌,转身一头扎进茫茫夜色中。 扫墨目送亲兵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心头惴惴不安。 虽然京师和涿州相隔不远,快马送信的话一天就能走几个来回,但是事不宜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扫墨来回踱步,拿不定主意。 吱嘎一声,房门打开,小满揉了揉眼睛,小声道:“你转来转去的做什么呢?也不怕吵着殿下。” 扫墨立刻站定,苦笑着摇摇头。 算了,什么都比不上太子妃的安危重要,他不能轻易冒险。 扫墨眉头紧皱,叹口气,继续值守。 半个时辰后,寂静的长廊里响起脚步声,刚刚拿着信离开的亲兵快步奔上长廊。 扫墨脸色大变,低斥:“你怎么回来了?” 亲兵小声道:“公公,各处戒严,下山的路口全都有人把守,属下拿着牙牌,他们也不许我下山,司礼监的人说,除非是圣上手谕,否则谁都不能下山!” 扫墨心中一惊。 昨天那一阵突兀的钟声果然有古怪! 陆瑛亲自带着人巡查,不是为了抓偷懒的小太监,而是真的有人混进了禁卫,所以他连夜巡视内外院落,不敢松懈。 谁混进了禁卫军? 难道是刺客? 扫墨心念电转,一刹那间想到了无数个可能。 夜风拂过,他身上衣衫层层湿透。 半晌后,扫墨握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