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没事人一样低头翻看赢来的彩头。郑贵妃瞪了她半天,她毫无反应。 郑贵妃忍了又忍,怒火熊熊燃烧,很想一把摔了牌桌。 然后呢,让天下百姓耻笑她堂堂贵妃因为输了牌大发雷霆? 郑贵妃深深吸口气,压下怒火,一字一字地道:“太子妃,你很好!” 平时德王妃她们陪她抹牌,谁敢赢她? 太子妃居然把把都赢!哪怕宫人们急得直接出声提醒她,她还是照赢不误,一点情面都不留! 金兰示意身边近侍替自己收好彩头,淡淡地道:“都是娘娘让着我。” 郑贵妃气血翻涌,心肝肺像被火烧一样,浑身都疼。 宫人知道她气狠了,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身。 金兰也站了起来,正要告退,郑贵妃叫住她:“赢了本宫的钱就想走?你留下来用膳,下午接着陪本宫抹牌!” 宫人傻眼了: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都气成这样了,怎么还要留下太子妃? 要在以往,娘娘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 金兰侧头和小满说了几句话,笑着婉拒:“不敢叨扰娘娘,宫中还有庶务没来得及料理。” 说着便告退出去。 郑贵妃一腔怒火还没撒出来,金兰已经在宫人的簇拥中转身走了。 宫人目瞪口呆。 郑贵妃也愣了一会儿,险些气得呕血:居然就这么走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 郑贵妃面容沉凝,一言不发。 宫人们汗如雨下。 半晌后,郑贵妃霍然一个转身,猩红指尖指着在门口不停扒拉、想去追金兰的狮子犬:“给本宫送去膳房炖了!” 桃仁吓得直抖。 …… 金兰从昭德宫出来,穿过树影婆娑的长廊,出了一会儿神。 小满跟在她身后,打起罗伞为她遮挡日晒。 她停下脚步,吩咐小满:“你先回去,领着胡女史去刑堂走一趟,宋女史是她的旧相识。” 小满会意,笑了笑,点头应是,把罗伞递给洪山,脚步轻快地走远了。 …… 仁寿宫。 周太后半靠在榻上,老泪纵横,哭诉御史多管闲事,她娘家侄子是朝廷册封的伯爵,打死几条人命算什么?御史怎么总揪着不放? 嘉平帝安慰周太后:“这事朕已经叫司礼监的人去处理了。” 周太后哭了一会儿,帕子按了按眼角,冷笑:“依哀家看,他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讪君卖直,沽名钓誉!皇上不该纵着他们,否则以后他们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轻狂!不如远远打发了,免得他们又指手画脚。” 嘉平帝心中暗叹。御史是皇家用来遏制内阁文臣的手段,他们既然能够随意弹劾朝中大臣,自然也能弹劾外戚,如果为了这点小事就随意降罪于御史,以后还有哪个御史敢仗义执言?随他们弹劾就是了,反正他又不会真的处置周家表弟。 他虽然胡闹,还不至于动不动就杀文官。 见嘉平帝没有处置御史的意思,周太后甚为恼怒,板起脸孔怒斥:“难道皇帝就眼睁睁看着周家人被欺辱?那可是你母亲的亲侄子!是你亲表弟!我们母子俩受了那么多苦,多亏周家在外面帮忙照应。你如今贵为天子,就忘了以前咱们母子俩受苦的时日了?哀家从来不为难你,就求你这一件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