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娘问金兰以前学没学过骑马的时候,她摇头说没有,怕说出学过骑牛的事被薛娘娘取笑。 朱瑄不觉得骑牛有什么好笑的,不过看金兰自己笑得花枝乱颤的,不由得也嘴角上扬“骑牛远远过前村,吹笛风斜隔岸闻。圆圆也做了一回牧童。” 金兰笑了一阵,叮嘱朱瑄“别告诉其他人啊” 他笑了笑,“好,只有我知道。” 金兰受伤的地方很快结壳愈合,又能重新骑马了。 天气越来越幽凉,她接着去跑马场练习,朱瑄每次都打发自己的近侍盯着她,不许她练太久。她惯会撒娇,又是主子,小满他们几人既不敢管她,又不忍让她失望,每次都会被她说服,得找个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她。 一连练了几天,金兰可以自己拉着缰绳跟在骑射师父后面走圈了。薛娘娘每天都会到跑马场陪她,看她学得这么快,惊喜地道“下次去西苑跑马,咱们俩比比。” 金兰笑回“我哪敢和娘娘比。” 薛娘娘在闺中的时候就精于骑术,入宫以后常陪着嘉平帝去西苑跑马,一身鲜红骑装,衣袍猎猎,英姿飒爽,风头一时之间差点盖过郑贵妃,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渐渐不怎么骑了。嘉平帝也不如以往宠爱她,她心灰意冷,一心一意奉承周太后,几乎每天都待在仁寿宫。 这天清晨,金兰趿拉着睡鞋,刚送朱瑄出了寝殿,薛娘娘打发人到东宫来“娘娘说今天教坊司那边的女伎在跑马场排演走解,闹哄哄的,到处都是人,太子妃殿下今天就不必去跑马场了,免得那些人冲撞了您。” 金兰答应一声,吃饭的时候问杜岩“现在不是端午,教坊司怎么在排演走解” 走解也叫跑解马,和飞花、耍花坛、翻筋斗、爬竿一样,是百戏杂戏演出的一种,据说以前是军队操练的一种方式,那时候京中王孙公子鹰犬走马、蹴鞠捶丸,个个都会几招。宫中教坊司表演走解的是一群身材苗条的年轻少女和少年,他们精于骑术,表演时身着窄袖彩衣,头扎彩带,在马背上不断做出各种惊险的动作和好看的花式。每年端午时嘉平帝会在东苑观看击球射柳和走解。 杜岩回答说“是为万寿节预备的,万寿节那天万岁爷爷驾临东苑,不止有跑马走解,还有击球、射柳和歌舞大乐。最近天气好,万岁爷爷高兴,听说要带着妃嫔们玩两天,鸿胪寺那边还会进献南洋神兽呢” 朱瑄的生日还没到,嘉平帝的生日先来了。 给嘉平帝的寿礼东宫早就预备好了,金兰和朱瑄一起商量着定的。寿礼既要表示出朱瑄的孝心,又不能太贵重,嘉平帝是皇帝,再贵重的东西在他眼里也不过尔尔,东宫送重礼俗气,但是不贵重了又太敷衍,朱瑄知道嘉平帝沉迷长生不老的仙术,干脆写了篇斋醮青词四六金书的骈文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一下午就写好誊抄在了青藤纸上。 金兰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宁愿写骈文也不想费心为嘉平帝准备寿礼。 宫中妃嫔难得出宫一趟,随着万寿节的临近,她们开始热烈讨论往年万寿节西苑和东苑的热闹景象,然后开始为宫宴上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而苦恼。大内宫城里只有乾清宫往北一带的御花园和仁寿宫的园子可供游乐,宫中那几处景致虽然秀丽典雅,到底是人工雕琢,宫妃们一年到头逛了不下几十遍,早就厌烦了。 金兰觉得宫妃们完全不必要为衣裳首饰发愁,御宴上大家都是穿吉服,竖领袄,马面襕裙,宝塔一样高高耸立的发髻和嵌宝头面首饰,一眼看去都一样。 她不急,德王妃、庆王妃几人却很紧张,万寿节宫宴是她们第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出席御宴,届时京中命妇贵戚都在场,到时候几百双眼睛盯着她们,稍有一点不慎就会被人嘲笑。 德王妃瞥一眼庆王妃胡吃海塞几个月后依然如杨柳般纤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