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尚且存着一丝胆怯,更何况是她这种柔软的女人。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左手覆在了她紧攥自己衣袖的手背上。六月初的天气,她的手冷如冰雪,并且一直在轻微的颤抖着,看来真的是怕极了。 他紧紧了覆盖在她手上的力度,轻声说:“别怕,从今往后你都是安全的。” 她任由他牵着手,两人沉默不语的往前走。过了许久后,他听到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我不害怕,我也不怕死,我就是讨厌吓都吓不死。更烦时刻处在死亡边缘,又不知道何时死。” 这是一句很有意思的话,陆予骞好笑地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让陈君昊逃了,但毋庸置疑,此战一定是昱军胜利。人一旦轻松无压力了,心思也活泛起来,他忽然生出一丝戏逗她的促狭心思。 他摇了摇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闲闲散散地说道:“你不害怕,你抓的我这么紧做什么?你不怕死,刚你死命拽着我不撒手,做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拿刀杀敌,战后平静了,又在这里说什么不害怕不怕死,亏你说的出口。” 两人牵手走了这么一段路后,言语的不安情绪缓解的也差不多了。眼下被他这么一说,她大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中。 情急之下,她动作不甚温柔的甩开了他的手,急急的撇清,“是你主动牵我手的。”说着快速把手背在身后,眼神狐疑的环顾四周一圈,低声自言自语道:“两个男人牵着手,若是被别人看到了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有龙阳之好呢!” 陆予骞手臂上有伤,被她这么大力一甩,牵动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蓦地蹙起了眉头,忍痛训斥她,“我的手咬到你肉了?你轻点松开能死啊!” 听他这么一说,言语才注意到他血迹斑斑的衣袖裂缝下,掩藏着的狰狞刀伤。当时他是为了保护她,生挨了这一刀。如果不是拖着她在身侧,他就不会受伤了。 她心里有些愧疚不安,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胳膊,怯怯的抬头看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吗?军医在哪儿,我去给您找来。” “不用你去。”话毕,他喊住了一名从身侧经过的小兵,“你去让章大夫到我帐里来。”说着扫了一眼她的被陈君昊袭击到的那条腿,低声问:“腿还疼么?” 当时言语实在是太害怕了,怕的都已忘了腿疼这回事,眼下被陆予骞这么一问,好像真的挺疼的。她吧唧吧唧嘴巴,小声说:“疼。”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走起路来是一米六一米七的瘸子走姿。有句话说人一高兴忘乎所以,事实证明人在恐惧时,所有感觉神经都已被吓的退避三舍。 两人继续往前走,言语的视线在他伤臂上飘来飘去,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上。小言作品里的男主都有一双无数美好词汇堆叠起来的美手,言语觉得美手的标准应该是,某位男演员那种令万千女人垂涎三尺的美手类型。 这样看来的话,陆予骞有一双不算标准意义上的美手。虽然他的手指同样特别修长,但他的指关节在整条指头上相对来说显得稍微宽大一点点,而且他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他的手掌有粗糙的茧子,应该都与他这双手常年握刀有关。这双并不养尊处优的手,令言语觉得比那些所谓骨节匀称的手,更显得有力而性感。 她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小失去父亲,长大后又整日为生活奔波没有谈过恋爱的她,并不清楚被一双宽大有力的手保护性的握着,是什么感觉。而就在刚才,陆予骞牵着她的手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当时她因害怕只想找一份安全感,所以并没考虑那么多,也没有因他是陌生异性而产生尴尬不适的感觉。 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有一丢丢羞涩感,但当时内心更多的是一种被人保护,有人依靠的踏实安全感。 “你眼神飘来飘去的,想干什么?”冷不丁的陆予骞清冷沉静的声音在脑顶乍然响起。 言语听到他的话,身体下意识的猛地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了尴尬不自然的表情。 经验丰富的将领一般都具备敏锐的观察力与极高的警惕性,陆予骞既然这样问肯定早就对她的每个眼神观察透彻,与其言他否认,还不如直接承认,省得被他怀疑有不轨之心,再动杀念。 言语抿了抿下唇,眼神诚恳地开口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