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本来过了一段安稳的日子,因此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很幸福,可是不知怎么,她一下子就觉得仿佛那些隐藏的阴影还没有彻底消失。就算九皇子如今老老实实地在朝中闷头做事,并不高调,而且名声也坏了,甚至楚王的人还在盯着九皇子,可燕宁就是觉得这件事与九皇子有些瓜葛。 可是他到底想做什么? 泰安侯病死这件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燕宁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对老太太轻声说道,“我担心宫中有人诬陷我大表姐。”如果阿蓉的事被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给嚷嚷到宫中叫阿蓉因为被牵连,那燕宁觉得自己会难受死。 她这么着急,老太太撑着额头许久,这才对燕宁平和地说道,“如果有人拿这件事训斥阿蓉,你就说是我命她这么做的。是我这个做祖母的不许阿蓉关照自己的父亲。就说我说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家的孝顺不能凌驾于陛下与纲纪之上。理国公犯过错,因此就要承担错处,姜家不能因为私情就将国法与陛下之意置于不顾。因此,姜家才无人去看望他。” 燕宁觉得眼眶泛红。 她知道老太太这样说,显然是维护阿蓉,给了阿蓉不去看望理国公的理由。 她忙点了点头说道,“老太太在家里也别担心。” “我担心什么。这世上我什么风浪没见过。”老太太笑了笑,就摆手对燕宁说道,“快些去吧。”她的眼底带着几分疲惫,燕宁急忙答应了一声匆匆带着拂冬往外走。 才叫拂冬扶着走到了快到车子停放的地方,燕宁就见远远的正站着一个脸色淡淡,仿佛整个人都超然世外,分外清冷的姑娘。她穿了一件极为浅淡的浅蓝色的裙子,淡淡地在远处看了燕宁一眼,之后便也不来见她,转身走了。 燕宁顿足,脸色复杂地看着直接走了,也没有往老太太的院子去的阿若。 如今老太太身边只剩下阿若了。 理国公的事刚刚闹起来了,阿蓉的声誉也被牵连,老太太此刻只怕心里也难受。 她想劝阿若去陪着老太太,哪怕什么都不说,坐在老太太身边,叫老太太身边有儿孙陪伴也是好的。 可是阿若……竟然就这么走了。 这叫燕宁心里有些不高兴。 不管阿若对她们这些姐妹有多么冷淡,姐妹之间有什么龃龉,可是至少当四房离开的时候,老太太愿意把阿若留在府中就是对阿若这个孙女的疼爱和维护,老人对阿若的慈爱是没有水分的。 如果老太太真的不在意阿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那直接把阿若丢给她的父亲母亲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阿若的前程与未来又和老太太有什么关系呢? 可老太太把阿若留下来,这本身就是庇护,人心都是肉长的,叫燕宁想,老太太这么维护,石头做的心也能捂得暖和了吧?可阿若却依旧对人淡淡的,对老太太也不亲近,天天都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副别人都很世俗庸碌的样子。 而且仿佛打从阿兰嫁到魏国公府,阿静嫁给了赵王老太妃的娘家小辈之后,阿若就觉得姐妹们都只贪图豪门皇族,这是十分利益熏心的,话都不跟姐妹们说了。 就仿佛和燕宁这个楚王妃说两句话,就能脏了她的嘴似的。 “王妃别和那糊涂人一般见识。叫四太太都给教坏了。”拂冬早就不忿阿若这个臭德行的了,因燕宁亲近娘家,又被楚王纵着,能时常来国公府看望长辈,因此国公府里燕宁是时常来往的。 可四房的四姑娘阿若却从不与燕宁说话,似乎也不大在老太太的面前孝顺,听老太太身边的丫鬟的背后的话,说她见老太太的次数还不及已经出嫁了的燕宁呢。因拂冬觉得四姑娘是个白眼狼,因此对这四姑娘没什么好印象,低声哼了一声说道,“她不过是摆出清高的架子来罢了,叫奴婢说,她也没那么清高?” 燕宁看了拂冬一眼,却并未训斥她。 拂冬便理直气壮地说道,“若四姑娘当真清高,看不上咱们国公府的富贵繁华,那怎么不离了国公府去和四太太过寻常的日子?可别说是老太太强留的。若当真是目下无尘,见不得国公府这般庸俗的,那为表自己的高洁,更应该一头碰死明志了!我看四姑娘如今还活得舒舒服服的,可见所谓看不得红尘万丈也是骗人的话。不过是念些经,念几句佛罢了,算什么出尘离世之人。她那身上的衣料还是贡缎呢!还有外头那些尼姑庵里的姑子们除了念经还得耕地劳作化缘,那才叫出家人,她受得了么!” “你的脾气越发地大了。”燕宁弱弱地说道。 她却没有反驳拂冬。 因为她觉得拂冬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既然这么不贪慕富贵庸俗,那怎么还不离开国公府? 可别说是为了老太太啊。 阿若的心里本就没有老太太。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激愤。” “虽然你是一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