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随口应了一声, 正打算回身去招呼别人,走出两步却又突然像是被什么惊着了一般, 骤然顿住脚步回头看来,仔细的打量起清时的面容,面上满是惊骇与不敢置信。 这会儿南渊已经替清时整理起了衣衫长, 清时乖乖任她替自己梳着发,唇畔还牵着笑意,与不久之前判若两人。 青年瞪大了眼睛,指着两人说不出话:“你……你们……” 南渊见得那人的反应,也知道他被清时这般变化吓得不轻,只能无奈解释道:“清时之前在与我闹别扭,现在没事了,让你们见笑了。” “……”青年实在是不知该当说什么好,支吾了半晌到底还是收回手讷讷应了两声,转而去招呼别人去了。 这边又只剩下了清时与南渊二人。 南渊看着那青年离开的背影,失笑着摇头道:“看来你之前的样子将他们吓得不轻。” “我那时候……不想说话。”清时低声应道,“只要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们就不会主动来找我说话了。” 南渊对清时十分了解,自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虽然她觉得清时之前的样子看起来也并没有多么凶神恶煞,顶多算得上沉默寡言。 清时本就是个怯生的性子,当初两人一起的时候,若要与人交谈都是南渊去说话,清时便负责在后面点头附和,所以事实上清时也不是不愿意同别人交谈,许多时候他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清时的性子十分古怪,对于不熟悉的人便是话也不肯多说,看来便觉得有些沉闷,但在熟悉的人前却是毫无顾忌,就如同南渊与堆雪等人,就连堆雪,南渊猜测他与清时熟悉的过程,应当也花了不少的时间。 所以后来南渊去往烛明殿,知道清时交了不少朋友,心中也放心了不少。 两人交谈至此,南渊终于开始询问起自己自昨日起就一直在意的事情,她停下手中动作,低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情?” 这个问话十分特别,事实上南渊一直都说,自己是最了解清时的那个人,不管是八百多年前的清时,还是如今的清时。但她也有一些从未知晓过的地方,比如清时的出身,比如他生命最开始的那五百年。 南渊是在千山岭外的树林里捡到清时的,那时候清时五百岁,刚刚能够化为人形,还是个一天到晚只会哭的小家伙,什么都不懂,但现在看来,他的出身似乎比南渊所以为的还要复杂许多。 清时似乎本也不打算隐瞒于南渊,自昨夜南渊知晓真相,两人说清之后,便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只是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需要细细道来。 晨光已经褪去了刚开始时的颜色,阳光里也渗出了暖意,清时垂下手,娓娓道:“我从前住在千山岭。” 这个可能南渊已经猜想过,所以当初 她前去千山岭调查才会在那里遇上清时,所以烛明殿才会对那个地方十分在意,专程派云定前去调查。 只是接下来清时说的一句话,却是南渊怎么都没有料到的,清时接着道:“九原……是我爹。” “……” 南渊怔愣片刻,没办法在突然之间弄明白清时这话的意思。 她迟疑片刻,这才终于打断清时的话,喃喃问道:“你说……九原大将军是你爹?” 清时颔首作为回应。 南渊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九原出身狐族,真身自然是狐,然而清时的真身却的确是花妖,两者之间不论如何也不该有这等关系,且九原如今已…… 南渊自然不会认为清时在说谎,她轻抿双唇,这才重又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他是我干爹,那时候我忘了很多事情,也是八百多年前那次被关押后受伤才想起来。”清时解释道,“我原本是千山岭当中一株水仙,不会修炼也不懂修炼,是爹用他的妖力帮助我,让我化出了人身。” 回忆起当时的事情,清时眼睑低垂,轻声道:“当初我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多长时间可活,我化成人身之后什么也不会,也什么都不懂,就这样跟在他身边在千山岭山谷的木屋里住着,过了百年的时间。” 南渊很快回忆了起来,当初他们进入千山岭调查九原之事,的确是在那处山庄的后山山谷之中找到了一处木屋,只是木屋早已陈旧无人居住,而九原就在木屋旁的树下,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痕迹,这一切的确是如清时所说一般,甚至当初他们能够找到那处山谷,也是因为云定带路,而云定能够知晓那处木屋的所在,自然是因为有清时提点。 当时不明白的事情,终于在这个时候得到了解答,然而南渊仍有不解之处,她轻问道:“九原为什么要这样做?” 九原为何要在性命快到尽头的时候,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