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明在天牢时,他那般怕死,如今却为了他的病,敢忤逆他的命令,让白夜去宫里给自己请太医——他既然怕死,就不怕再被自己责罚吗? 莫名的,魏千珩冰冷失落的心里却因着小黑奴涌起了一股暖意…… 而此刻小黑奴劝自己喝药的样子,又像上次在行宫般,带给他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不像上次般,让他心生排斥,反而给了心情失落了他一丝丝的慰藉…… 所以不像上次在行宫那样反感小黑奴,魏千珩依言张嘴,任由长歌给他喂药。 喝完一口,在长歌为他喝凉下一口药时,他盯着她越发消瘦的身子,拧眉嫌弃道:“你是不是也病了?怎么这么瘦,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身边养了一只猴子!” “噗!” 白夜没忍住,直接在一边笑喷了。 长歌却一点都不在意,见他有力气嫌弃自己了,再想到肚子的孩子,心里蜜一样的甜着,咧嘴笑道:“小的没病,像皮猴子一样好着呢。只不过是担心殿下生病,这两日没了胃口,等殿下身子好了,小的胃口也就好了。” 魏千珩惯常不喜欢听人拍马屁,但小黑奴的马屁,却让他无比的受用,不由再接过一口她喂递过来的汤药,故意假装毫不在意道:“大理寺一事,虽然没有事成,但你也算小功一件,等本王病愈,让白夜带你去铭楼大吃一顿。” 白夜带她去何需等他病好?! 长歌暗自偷偷一笑,狡黠的眨了眨眼睛笑道:“白夜要留着钱存老婆本,还是殿下带我们去吧——殿下病了这么久,也瘦了许多,也应该好好补一补。” 白夜本来想反驳她所说的‘老婆本’,可听到她后面那一句,也跟着起哄道:“小黑说得不错,殿下病了这一场,瘦了许多,是该好好吃一顿。” 魏千珩不置可否,但内心却因为白夜与小黑奴的陪伴,失落的心境得到了一丝温暖的慰藉,更是不由想到,当年长歌在时,也是这般和白夜一唱一合的哄着自己开心…… 见他既没同意也没拒绝,白夜与长歌却都知道,他这个样子却是同意了,两人顿时越发欢喜起来。 魏千珩心里也涌起暖意,神情难得缓和起来,自是没有再提长歌擅做主张,让白夜去宫里请太医一事…… 屋内一切和睦融融,岁月静好,可看在外面那些人的眼里,却格外不是滋味。 屋外,叶贵妃领着叶玉箐,还有王府里的其他女眷,一起来看望病重的魏千珩,却不想在门口看到了这样一幕。 素来不近人情的燕王殿下,那怕重病也不让满院妻妾知晓,更别说妻妾们想近身服侍他,来探疾都得趁着叶贵妃的东风才能进得主院来。 如此,在看到他乖乖的张嘴让小黑奴喂药,岂不让大家震惊又气愤。 再联想之前关于他与小黑奴之间的传言,顿时,叶玉箐她们一个个看着小黑奴,已是醋意满满,恨不得拿眸光杀了他。 叶玉箐更是气得差点掉下泪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姑母,委屈重重的面容似乎在告诉叶贵妃,看吧,侄女可没有说谎,也不是侄女不会主动讨好燕王,而是燕王宁愿宠着小黑奴,也不愿意让她进他的院门。 原来,魏千珩得病的事,叶玉箐早从府医那里得知,而关于长歌还活着的消息,更是没有漏过她的耳朵,所以这几日,叶玉箐方寸大乱,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她万万没想到长歌还活着,也不希望看到她还活着,因为她知道,若是长歌出现,她这个燕王妃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如此,内心极度不安的叶玉箐,天天到主院门口求见魏千珩,却都被拒绝不见。 而那个之前被殿下赶出王府的小黑奴,却天天侍奉在殿下的床前,岂不让她气恨? 走投无路之下,叶玉箐正要进宫向叶贵妃求见,叶贵妃已摆驾来到了燕王府,叶玉箐这才得以跟着姑母如愿踏进了魏千珩的主院,却不想又在门口看到了这样扎心的一幕…… 而看着屋子里和睦的形容,叶贵妃眸子里闪过精光,等门口的众人看得差不多了,这才率先跨进门去,对魏千珩关切道:“听闻你病得厉害,怎么却瞒着不让大家知道?看看,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难怪病症久久不好。” 说罢,眸光往长歌身上凉凉一扫,淡然道:“你们都下去吧。” 叶玉箐顺手就抢过长歌手里尚未喂完的药,上前去喂魏千珩。 “殿下,让臣妾来服侍你……” 短短几日不见,魏千珩已病得瘦了一大圈,叶玉箐看着心痛,可一想到这些天传得满天飞的谣言,知道他心里还记着五年前那个下贱的宫女长歌,叶玉箐心里又忍不住怨恨他。 可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能与他置气——她好不容易才做了他的王妃,岂能再被那个下贱的宫女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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