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帘子,她从前来这里都是敞开的,所以没怎么注意,现在米白色的纱帘拉起来,遮挡住了沙发后的光景。 光是玄关处的壁灯,被拉得很长,帘子上有一个黑色影子,弯腰坐在那里,烟雾的形状也被徐徐勾勒。 樊莱看到满屏手机都是朱玲玲的消息和电话,她刚想回复,手机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她有次来这边,刚进门就被他压在门板上,只得把手里的充电宝和充电线先放鞋柜上,腾出双手去攀附他,让他顺利进、入。 后来倒也不记得充电宝和电线了,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希望那两样东西被他随手扔进抽屉里。 刚要靠近玄关,就听到一声低沉沙哑的叫唤。 “樊莱。” 她做贼般心虚,站定在原处,觉得他的嗓音比夜色还孤独。 扭头,他坐在沙发那里,一手搭在膝头撑着额角,好整以暇地盯她,指尖那截烟燃到了尽头。 她咽了咽口水,为他在午夜禁欲诱人的皮囊。 可转瞬,那些不好的体验回忆蜂拥而至。 她清醒过来,意识到现在是阳春三月,不是严冬十二月。 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他不是她的“金主”,她不需要游戏再继续下去,所以他没有资格要她留下来,她也不需要因为“偷偷溜走”而心虚。 他笑了笑,法令纹也成了利器,眼中是迷离的情欲。 樊莱觉得自己真可笑,刚才竟有一瞬,她会觉得这个男人孤独,他在夜晚有只属于自己隐秘的悲伤。 “陪陪我。” 樊莱的话全都被堵在舌尖,不远处的男人轻吐了口烟,云雾缭绕,烟再度散开时,他嘴角沉了下去,脸色颓唐,黑眼睛里真的有不为人知的悲伤。 她觉得何必呢,他救了她,何况两个人先前的关系,没必要闹到如同一对老死不相往来的恋人。 因为没有爱,他们也不是恋人。只有相爱过的人才会互相伤害。 她被低醇磁性的声音蛊惑走过去。 他换了只手拿烟,扣住了她后脑,偏头狠狠吻下去。 有一道白光在眼前炸开,记忆再一次与去年重合。 “老李死了。” 樊莱被他的低喃声拉回现实,刺鼻辛辣的气味同时抵达大脑皮层,她只握紧拳头想捏爆他那根东西。 凭什么总是他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现在烦得要死,只想如何要徐少勖和佘仪然的命,才不想和他亲嘴,更不想闻到带有他气息的烟味。 老李是谁,死了关她屁事。 “对不起,我失约了,不能组乐队给你唱歌了。” 他的额贴着她的,鼻尖相触,彼此呼吸交缠。 “等老李回来,你想哪首歌?” 樊莱觉得自己失聪了,被丢弃在记忆深处的一句话来回盘旋在最兴奋的地方。 她其实根本没把那天在楼顶他说的这句话听进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来。 老李是他哥们儿,高中时和他一起组乐队,是打架子鼓的。乐队不能没有鼓手,不然没用灵魂,所以那天他不唱歌,却许诺等老李回南州,就表演一场live,唱她想听的歌。 纪景清本来也没有把这件事当作是什么必做的事,但他们都在等老李回来是真的,那一刻突然想重新背上吉他唱歌给她听也是真的。 但刚才他搂着她昏昏欲睡之时,手机震动不停,他怕吵醒她,走到客厅接听。 阿天已经哭得撕心裂肺:“老李没了……一年前就没了,祝卓他妈的早就知道了,他瞒着我们……” 客厅一片漆黑,那些静默的家具无声碎裂。纪景清耳边的嗡鸣声减弱,取而代之的,全是爆裂的鼓点。 四人之中,只有老李一个人坚持在摇滚乐走下去,他没参加高考,开始四处游荡,去追逐他的摇滚梦。 前年,他说他在西南的一个小城镇组建了个地下乐队,他们正准备出专辑,需要钱,纪景清借给他了,也算借给十七八岁的自己。 可一年前,唱片公司跑路,卷走了所有钱。老李和乐队的人一路追到陕北地区,遇上泥石流。 他出发前才给祝卓发过消息——等专辑发售了,他就回南州,跟他们再合一次《海阔天空》。 可祝卓等到的是警方的遇难通告。 ———— 追妻有点短?但是问题不大毕竟咱们这是极限拉扯?男主只会越来越不值钱?下章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