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烟雾缭绕朦胧了她冷漠的表情,她说:“嗯,他走之前和我打了个电话。” 程行歌说:“你们说了什么?” 徐晓荼说:“说了什么?还能说什么。”她说,“我告诉他,他就要成为英雄了。” 程行歌还是在咳。 徐晓荼说:“然后他就从那里跳了下去。”她继续道,“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选这么一个糟糕的死法。”这一点上,她倒是和程行歌出奇的一致。 程行歌强行压下了咳嗽,他说:“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徐晓荼漫不经心的熄灭了烟,又点了一根,她说:“他说 ,他说恭喜。”真是讽刺。 程行歌用手捂住了眼睛。 徐晓荼以为他在哭,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一点异样?” 程行歌竟是低低笑了起来,他说:“异样?我就是逼死他的凶手,怎么会发现异样。”他起初是不明白为什么苏云止会自杀的。 直到手下告诉他那些流言,他才忽的醒悟。 医院里的人说苏云止脏,或许,苏云止自己也是那么觉得的。在苏云止的世界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就是肮脏不堪的么? 是自己弄脏了他,彻底的毁了他。 徐晓荼不语。 程行歌道:“是我强迫的他。” 徐晓荼瞳孔猛缩。 程行歌说:“你不是一直好奇,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么?是我给他的。” 徐晓荼的喉咙动了动,胃部一阵翻腾。 程行歌冷漠道:“拿着他用身体换来的消息破案,感觉是不是特别的好?” 徐晓荼再也忍不住,冲出了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声。她觉得恶心——觉得自己恶心,她的肚子里好像都是苏云止的血肉,她成了英雄,可他却死了。 程行歌低低的笑着,鲜血再一次从他的喉咙里溢出。这次他倒是非常的淡然,扯出一张纸巾,擦净之后,便丢到了旁边的垃圾筐里。 徐晓荼恢复平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回到了病房,看到了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程行歌。 “你怎么舍得那么对他。”徐晓荼说,“你怎么舍得。” 程行歌冷漠道:“我不那么对他,如何得到他?” 徐晓荼说:“所以你得到了么?” 好问题,好问题!程行歌没想到眼前的小警察能问出这么精辟的问题。是的,他没有得到苏云止,并且永远的失去了他。 “应该死的是你。”徐晓荼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警察的公平和正义,她怨毒的看着程行歌,说,“如果没有你,他不会死。” 程行歌露出厌恶之色,他说:“你以为你比我强?” 徐晓荼咬牙。 程行歌说:“你为什么从来不问苏云止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因为她怕,怕那个她接受不了的答案,两个剥掉所有伪装的伪装的丑陋灵魂,扭打撕咬在一起,却偏偏能从伤害对方的行动中找到快感。 徐晓荼说:“至少我没有逼死他!” 程行歌一脸不屑:“那是你没有那个能力。” 徐晓荼根本不承认。 “若是你能用自己的能力将他纳入怀中,你会如何做?”程行歌冷漠的撕开了徐晓荼虚伪的伪装,他说:“别告诉我你对他没兴趣。” 徐晓荼很想反驳程行歌,但程行歌说的所有东西,都击中了她内心深处最邪恶的欲念。 她说:“程行歌,你真让我恶心。” 程行歌说:“彼此彼此。” 还好徐晓荼身上没带枪,不然她估计真的会掏枪对着程行歌脑袋上来一发。 两人脸上惨白,眼神里透出的全是绝望,倒是相似的很。 徐晓荼最后离开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一张纸。从病房里飘出来,还把走廊上的人吓了一大跳。 程行歌还是躺在病床上咳嗽着。 医生来为他检查后,只能得出怒极攻心这般结论。 徐晓荼和程行歌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苏云止的葬礼上。 苏云止孤孤单单,没什么亲人,最后的葬礼,还是程行歌来办的。 那天下着小雨,程行歌举着一把黑色的伞,捧着苏云止的骨灰罐,走在最前头。 墓早就定好了,另一半上是空着的,徐晓荼看了空着的半边,发现上面还未鎏金的刻字上写着程行歌三个字。 入土为安。 程行歌一直没哭,直到石板封上,他的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旁边站着的保安赶紧扶住了他。 “云止。”待一切结束,程行歌弯了腰,用毛巾认认真真的擦净了墓碑上的灰尘,他说:“你慢点走,等等我。”然后他喉咙动了动,又是强行咽下了一口腥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