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的时候,她的手都在颤颤发抖。 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不过,她会按照马雪燕的遗愿,将她的骨灰埋到这座房子的下面。 所以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言念把儿子从邻居家接了回来,给了人家三百块钱。 对方不要。 言念坚持一个劲要给,对方这才收下了。 “这小孩挺乖的。” 邻居大婶很喜欢江清池,然后叹了口气。 “雪燕要是活得久,该多好啊!” 周围的邻居,谁都不知道,其实言念不是马雪燕的亲生女儿。 言念没多说什么,把儿子抱了回去。 她已经将马雪燕的卧室锁住了,并对儿子说,不让他进去。 江清池问为什么。 “因为姥姥睡着啦,她要睡一个很长、很长、很长的大午觉。” “那妈妈,我们不要打扰姥姥了,我们回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家伙扯着言念的袖子,金豆子往下掉个不停。 “妈妈我想爸爸了,外面一下雨我就想爸爸了,我怕爸爸又出去捉猫,都没有人陪着爸爸。” 软声软气的嗓音,配合着那湿漉漉的眼睛,瞧着言念也想哭。 “好,妈妈再同姥姥好好告个别,咱就回去了。” “妈妈我现在就想回去了……我想爸爸,好想爸爸陪在身边……” 儿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边说话一直哭,言念瞧着心里挺难受的。 抱着他回到自个儿房间,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说很快就回去。 小家伙蹭了蹭言念的衣服,依然哭个不停,“妈妈我好怕爸爸不要我们……我都三天没看见爸爸了……” “爸爸有点忙,不过他肯定也非常想你,当然也非常想我。” 言念说着摸了摸儿子的脸。 然后就愣住了! 顺着他的小脸摩挲着他的额头。 一片滚烫。 “儿砸,是不是发烧了?” 将江清池放到床上,言念赶忙去找体温计。 奈何找了一顿都没找到,也不清楚马雪燕把体温计放到哪了,她一阵手足无措。 之前江清池也发过烧,不过次数不多,都是江北渊照顾的。 他是医生,中西医都懂,孩子一发烧,他量体温、听心跳,又给江清池熬药,样样有条不紊。 现在放到她这边,江北渊不在,她连个体温计都找不到。 言念有点六神无主,去厨房动作麻利地熬了点青菜粥,想着给孩子喝点能舒服点。 可是小家伙喝了一口就直接吐了。 通红的小脸,杏眸湿润,可怜巴巴拉着言念的衣角…… “妈妈,我头有点晕,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好好好,去找爸爸,这就回去!” 现在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一摸江清池的额头,比原来还要烫,不用量体温计,肯定是发烧了,没得跑。 言念拿自己的外套给江清池裹上,然后抱着他离开了老家。 现在外面下着雨,根本就打不到车。 这又是离城区比较偏的开发区,附近没有医院,而且现在天都黑了,出租车早就不接客了。 淅淅沥沥的雨点斜落下来,雨丝绵长,言念茫然地站在路边,头发都湿透了,环顾四周长夜漫漫,望不到尽头的路上看不见一辆车。 趴在她身前的小家伙之前活蹦乱跳,现在病恹恹的,只窝在妈妈怀里一动不动,嘴里只是一个劲嘟囔着要找爸爸。 那软糯无助的嗓音,听得言念心里很疼,给孩子盖好了帽子,把他往上提了提,她给江北渊打了不止一遍电话。 嘟嘟嘟…… 奈何都无人接通…… 数次的期待,数次的焦急,数次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