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原谅朕么?你打算呆在呆多久?” 周氏道:“呆一辈子!我一市井粗妇,本不适合皇宫里的生活,你看这里有多好,有个小院子,每天里种种花,喂喂鸡养养鹅,带带小孙女,便是神仙的日子了……” 皇帝又笑:“是啊,是神仙日子!” 他把龙眸轻地一眯:“还有个男人,陪着你成日里闹磕解闷的,打打叶子牌,打打马吊,多逍遥自在呵!” 周氏奇了:“陛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话?” 皇帝道:“你还装呢” 他轻蔑地把房门外瞟瞟,“那人到底是你亲家公,还是情人,这朕可不好说!” 周氏脸瞬间如同打了鸡血,“皇上,您这话,是不怕天打雷劈吗!” 她乌眉灶眼,下死里把皇帝盯着。 皇帝被他盯得很是别扭,只冷冷道:“朕不是在吃醋,又没审问你,你急什么急?莫不是心里有鬼!” 周氏感觉更是要气晕了!他老娘的,想操他赵家的祖宗,她和那姓顾的乌龟老王八都能脑补在一起,真是亏得这狗皇帝的丰富想象力! 皇帝叹息一声,忽然轻轻地,温柔地,伸出手搬着女人双肩,“思如,你就给朕一个面子,别气了,啊?你瞧,这次,名义我是因着禹儿的事来,实则,还不都是因为你!嗯?” 伸出拇指,又去托她的腮。周氏猛地背转过身去,把人轻轻往边上一推。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就从她眼睛里滚落出来。 她怅然抬眸,只觉人已经活到了这把岁数,该看开的都应该看开,该放下的也应该放下,然而偏偏心里的那股恨,对这男人深入骨髓的恨…… . 厢房内,夜里,老皇帝和周氏、周牧禹一家三口,最后又单独进行了一场细谈。 老皇帝觉得他是妥协了,让步了。“好!禹儿,上次那件事我不跟你计较,你要复婚,你要娶一个民间妇人做正室王妃也不是不行,但是,陈国公府上的徐姑娘,必须同时娶来做你的平妻!” 所谓平妻,又称对房,即没有大小之分,两个女人平起平坐,有点娥皇女英的意思。 皇帝觉得自己是真的让步妥协了!方才,对着顾峥仔仔细细打量一番,从容貌,谈吐,气质……只觉都无可挑剔,除了出身不好。 老皇帝神态倨傲地捻着胡须,坐在椅子上,他以为,这周牧禹肯定会感恩磕头,对他俯首谢恩叩拜。他把胡须就那么轻轻、慢慢捻着,只等儿子的反应。 周牧禹半天没有表情,过了好久,才说了一声道:“儿臣不要什么平妻!儿臣说过,此生此世,只要她一个女人就已够了!” 老皇帝额头青筋暴跳。“你还想要怎样?!” 他把手扶在椅子上,使劲地捏着把手,声音咬牙切齿,“朕已经做最大让步了!你知不知好歹?!” “——思如!”又把眼睛盯向周氏,仿佛在质问,“你平时都是这么教他的?”不识进退,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周氏冷笑一声说道:“皇上,恕民妇也大个胆儿,我的儿媳妇,这辈子还只能姓顾的那丫头一个了!” “你!”老皇帝恨声。 周氏续说:“民妇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好容易辛辛苦苦拉扯带大,最后,他又考上了状元,当了朝廷的官儿,这么些年,您没说出一个力也就罢了,他既最后又当了官,诚心诚意想要为你这朝廷国家效劳办事,结果呢,你昏聩失政,一道诏旨,就把人给抓起来了,还弄进了天牢大狱,差点把他凌迟处死——” “那是你不肯让他来认我!怎么?你现在居然拿这事儿来赌咒我?!” “民妇可不敢!”周氏又冷笑,“民妇不过是想要提醒皇上您一声,以前,那二十多年的时光里,您没有尽过一道为人父的职责,那么,现在,他的婚姻大事,他的终身大事,您自然也没资格来过问,来要求他、甚至捆绑他……” 周氏又叹了一叹:“再说一次、您那次把他抓进天牢的事儿吧?民妇可不是又要拿话要赌您,当时,我那儿媳妇,就是顾峥那孩子,您知道她当时有多惨多艰难吗?” “怀着身孕,挺着个肚子,不辞冰雪艰辛,千里迢迢,从江南宣城去到汴京,为了去救他,吃的苦,所受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