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月上前便踹翻了宋安歌的书桌,力道之大,那桌子竟从中间断裂。正叽叽喳喳的宋安歌脖子仿佛被什么掐住,一下没了声响。围在宋安歌身边的姑娘也跟着吓了一跳,一时之间竟没人敢说话。坐在宋安歌边上被她教训的沙秀秀红着眼抬头,看了董明月一眼。 董明月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这人就是太冲动,还好克制住了,踢的是桌子。我这是毁坏了书院的东西,领罚领罚。” 宋安歌面色铁青,却一声不吭,生怕她一个冲动。 周宁笑嘻嘻,拉着崔嘉宝起身,道:“明月这回儿领罚可得领个大的,走走一起去。” 周宁特地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好生气气宋安歌,她才不想去领罚,走到半路上,便弃了两人,说要找人想办法去。 崔嘉宝拿她没办法,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道她要找谁想办法,别到时候逃罚不成反而加上一罚。 董明月则是全无所谓,领罚也可、逃罚也行,便问道:“你可还要去领罚?若是要去,我便和你一起。” 崔嘉宝自然点头。她倒不是喜欢墨守成规,只是认为人应当要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若是不愿承担违背规则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就应该去遵守它。 来到杖仪庭时,没在当值的人中找到薛明泽,崔嘉宝悄悄松口气。向当值的师兄领罚,领到的是提水的活儿。董明月也笑眯眯地过去,师兄却没在记录上找到她的名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董明月笑道:“师兄,我不小心踢坏了学院的桌子,要赔多少要罚什么?” 师兄猛地抬头,再三确认她是个姑娘,神情复杂,道:“只踢坏了桌子?” 这是怀疑她和人大家了,董明月面色不改,道:“桌子都是不小心才踢坏的,没有旁的了,一会儿督察庭应当就来人了,我想着顺路便先来领罚了。” 师兄似信非信,但也无妨,先按着这个安排就是,若是和督察庭来的人说的不同,再追罚便是。师兄让她隔日上交罚金,今天先和崔嘉宝一起提水去。 书院后山上有清泉,却引不上来,书院里用水都是学子轮值,后来便将提水定为最轻的处罚,倒是减轻了大部分人的负担。崔嘉宝没想过自己也有来提水的一天,董明月却叹道:“哎呀,杖仪庭的人没有一点新意,总是提水提水的,这条路我都走腻烦了。” 崔嘉宝费力地提着一桶水,看着董明月提着两桶水感叹的样子一时语塞。两人好不容易提完一趟,却还要下山再提。董明月虽有些累,但看着还好。崔嘉宝这些时日是慢慢养起来了,加上只提了一桶,状态也与董明月相差无几。 山上要的水量大,崔嘉宝算一算,想让董明月提完一半便先去休息,她自己慢慢再提,不然她一趟提一桶,是大大拖累了董明月。 董明月却不在乎,道:“提水这活儿与我来讲是家常便饭了,丢你一个人在这的事我做不出来。” 崔嘉宝说不动她,心里却感激她,看她步履大开大合,有些担心道:“你往里面走些,走那么外面我看着害怕。” 这石梯是沿着山路开的,旁边就是山坡,虽然不算陡峭,但要是不小心滚下去,指不定要伤到哪儿。 董明月回头朝她笑一笑,她倒不是故意走外面,只是步伐快了没在意那么多。她又继续朝下走,脚下却狠狠一打滑,怎么也稳不住身形,身子一歪,提着的两桶水便带着她往一边倒,整个人一下便滚了下去。 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崔嘉宝将桶一扔便跑过去想抓住她,踩着那石梯脚下也跟着打滑,但她没董明月那般严重,只崴了脚摔在石梯上。崔嘉宝伸手一摸,是油。她伸出脖子去看董明月,却发现已经没了她的身影,心中一慌,便想去叫人,身后却传来一股推力。 那人重重一推,她便不受控制地摔了下去,只来得及蜷起身子护住头脸,便滚个不停。坡上有不少石头,有的嶙峋,有的圆润,崔嘉宝毫无疑问地受了伤,但运气好的是,头上没有碰到石头,虽然转的眼前昏暗,却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山坡慢慢地缓了下来,看似到了平地,崔嘉宝不住滚动的身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停了好久,她才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眼前一片昏暗,深深地喘息过后,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