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氏甫一进门便问道:“你在这里设私庭呢?” 崔语堂知她是在讽刺他越过了她去,径直处理后宅之事。崔语堂与小周氏有言在先,除了崔崇安和崔嘉惠的事外,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互不干涉。虽说这约都是小周氏单方面提出,但崔语堂理亏,小周氏既已提出,他便没有不应之理。 崔语堂此刻是叫苦连天,只道:“我万没有这个意思,是崇安将人押到我这儿,我看了这信,太过生气,一时忘了。” 被迫背了黑锅的崔崇安低下头,子不言父过,只好眼观鼻、耳观心,权作自己不存在罢了。看了信,他本是怒气横生,却被父母这日常官司给弄得轻松起来。 崔嘉宝可不像崔崇安,看起了热闹。她对崔崇安身边身份不明的大汉还耿耿于怀,不想让人看了崔家笑话,狠狠地咳了一声,看了看大汉。 小周氏这才想起,丫头婆子来报时还提了这么个人,她见好就收,也不在外人面前下崔语堂面子,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崔语堂将信递给她,她看过后天生带翘的嘴角也狠狠地抿了起来。刘妈妈做这件事只怕不是一两年,也就是说,过去那些年里,也有她一份。 无论崔语堂怎么说,刘妈妈就是不开口。崔家人也不是什么善用私刑的人,但到底要有个人去下这个命令,崔语堂正要开口,魏叔却一抱拳,道:“在下薛府魏英,于刑讯一道兴许能帮上忙。” 崔语堂本就疑他面生,但见是崔崇安带来的人,便没说什么,此刻听他自报家门,猛地一顿。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崔崇安怎就将人直接带了进来? 崔崇安却没想到这一层,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他连老底都给薛明泽透了,自然没什么好怕。更何况魏叔看着便不是一般人,他心中信任,也就忘了寻人来替魏英之事。 崔语堂盯着崔崇安,崔崇安却一脸坦然。 魏英没功夫理会这奇奇怪怪的一家人。他本想将人送到就走,谁知崔崇安直接将他带到了书房听了这一场。眼下他想着就是快点将人审好,早点回到自家少爷身边。魏英单膝下蹲,不知在刘妈妈身后按了几个穴道,刘妈妈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叫的极为凄厉,将书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魏英又点了几下,刘妈妈的叫声才停了下来,换成大大的喘气声,她眼中满是恐惧,显然对刚刚剧烈的疼痛记忆深刻。不过就眨眼的功夫,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浸透,可见痛到了何等程度。 魏英道:“你说是不说?” 刘妈妈颤巍巍想开口,却又忍了下来。 魏英脾气急,见状又想点上几下。小周氏却开口拦住,道:“这位壮士,还请等一等,容我问上几句话。刘氏,你这般死不开口,可是家人在张氏手中?” 刘妈妈低头不语。 小周氏也不恼,徐徐道:“看你这些年来锦衣华服,面色无忧,想来不是威逼,而是利诱。你这般犟嘴,也是觉得张氏能好好待你的家人吧?” 刘妈妈抬头看了小周氏一眼,又飞快低头。但那一眼却让小周氏胸有成竹,不疾不徐道:“张氏做出了何等承诺让你这般信服?你既然帮张氏做事,就应该对她的行事作风有所了解。她费尽心机,让你挑拨离间,一旦事情败露,为防反咬,你是必死无疑。而你要是死了,用来诱惑你为她做事的筹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刘妈妈本就不算聪明,闻言只觉字字诛心,本只觉得自己在劫难逃,却没想到连家人都难逃此劫。 小周氏见状快刀斩乱麻,冷冷道:“如实交代,饶你一条狗命。” 刘妈妈只觉眼前尚有一线希望,以为小周氏这是要保她一家的意思,连忙磕头,道:“我招,我招,我什么都说。老夫人、张氏,张氏找我是在小姐过世后。” 刘妈妈本是大周氏的丫鬟,后来嫁了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