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坐稳这皇位,势必要斩除一切障碍,那萧家若只是一般世家,大可不必忌惮。现下虽已归顺,可这样与前朝息息相关的世家,哪个帝王能用得毫无戒备之心?既是有防备和猜疑,到时候除了便是,可现在…… 过了一会儿,见帝王再次射出一支羽箭。虽还是靶心,可郭安泰却是了解帝王之心的。他素来百发百中,这会儿这箭倒是略偏了些。 而后,才听到皇上淡淡道了一句:“容朕再想想。” 萧起州道万春亭外的时候,便看到薛战与吏部尚书郭安泰在一道射箭。他站在原处,朝着那高大的身影望了几眼,待听得身旁的何朝恩轻声催促,才与他一并走了过去。站到帝王跟前,缓缓行了礼:“臣,萧起州,参见皇上。” 薛战看着面前立着之人,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萧起州起身。这面前男子虽是他的妹夫,可终究是帝王,他是不敢无理的。 他站了一会儿,见那薛战招呼他射箭,才走了过去,接过了弓箭。 薛战在一旁看。 见这萧起州英姿勃勃,的确有萧淮的风范,可若要真的比较,却是要略显一筹的。这时身旁伺候的太监端来了茶水,薛战走到一旁喝水。 而萧起州正站在箭靶前方。 他慢慢的侧过头,看着正在喝水的薛战,见他仰头喝水,此刻毫无防备。萧起州紧紧捏着弓身,额头略微渗出一些细汗。这薛贼先灭了大魏,现下又霸占了他的妹妹……萧起州的双手紧握,霎时青筋突起。他看了一眼架在弓上的羽箭,目光定定。 ……若是这个时候,这箭直接射入这薛贼的心脏,他将必死无疑! 薛战执着茶盏的手一顿,待听得那羽箭“嗖”的一声,射入箭靶的声音,才一口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转过头,见萧起州那支羽箭精准无误的正中靶心,不但如此,那羽箭生生将那箭靶给射穿了,箭头直接从箭靶后面凸了出来。 旁的虽少逊他的父亲,可这箭术,倒是青出于蓝。薛战笑道:“果真是好箭术。” 萧起州将弓箭递与一旁的太监。阳光下,年轻善武的男子额头渗着汗水,双手抱拳,恭敬道:“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 萧鱼原是听薛战的话,那薛氏极喜欢安静,便不去打搅。不过这会儿听着宮婢进来,说那薛氏请她过去说说话,萧鱼才有一种要正面迎敌的感觉。她面色如常的让宮婢下去,自己走到殿内,准备换一身衣裳。 其实她不必这么隆重,毕竟她是皇后,那薛氏见着她,按理说也是应该行礼的。 不过还是决定稍加装点。 春茗弯着腰替她整理裙摆,说道:“这薛氏仗着有皇上撑腰,都是未将娘娘放在眼里,这会儿过去,娘娘定要摆足了气势,莫要让那薛氏觉着娘娘年纪小好欺负。长辈又如何了?您可是皇后娘娘。” 虽未怎么接触,她也的确能察觉出薛氏对自己的不喜。不过,她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又没什么关系……不过一想到这薛氏兴许是薛战唯一的亲人,她就不好给她脸色看了。年纪大了总是希望受尊重,何况现在外甥出息了。 反正,总归比那张氏好相处一些。想到这里,萧鱼的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到咸安宫的时候,薛氏并不在,而是去了堆秀山那边。 元嬷嬷站在萧鱼的身旁,听着宮婢这话,心下颇有不快:“既是请了我家娘娘,怎得又忽然出去了?”哪有这般的道理? 自然是故意的。萧鱼想,这薛氏还未与她说话,便开始给她下马威了。敬着她是薛战姨母,萧鱼也不再多言,由着这宮婢领着她去了堆秀山那边。 只是等萧鱼到了堆秀山的时候,那薛氏却已经去了寿宁宫。 先前薛战确与她说过,叫她莫要再去寿宁宫,可这会儿因为薛氏,萧鱼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堆秀山不远处便是寿宁宫,只是荒废已久,没有人再去那边了。萧鱼沿着游廊一路走,穿过月洞门,便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身边跟了一个宮婢。 萧鱼缓步走了过去,立在她的身前,才道:“姨母怎来了此处?” 那日晚上,薛氏倒未曾仔细瞧过她,眼下看去,见面前这位萧家女儿,云鬓花颜,艳若桃李。容貌倒是比先前那熙和帝的那位皇后更为出色。 薛氏却是不喜她的,与她站在一块儿,连笑容都有些吝啬。她道:“听说此处的茶花最好,我便想过来看看……”淡淡看了一眼这满地狼藉,弯唇继续道,“人去楼空,也不过如此。” 昔日她姑母在世时,这寿宁宫四季都是花团锦簇的。这春日茶花更是一绝。只是她姑母乃是前朝太皇太后,身份总是有些敏感。 萧鱼便不提此事,只说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