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承乾殿做什么?”李庭玉没提毅南侯所说的事,而是问他来此的目的。 季清平看着跪地的小叔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眼睛一跳,总觉得他要做什么自己预想不到的事,然后就听季琅震声道:“臣打伤了毅南侯府的谢四郎,还废了他两只手,今日来朝堂之上,是来认罪伏法的。” 他跪地磕了个响头。 来晚了! 第100章 打 季琅跪伏在地,额头贴在手背上,顿了大概三息的时间,在其他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傲然挺直了腰身,坦然地看着阶上的陛下,没有丝毫辩白,也没有丝毫委屈,让人看不出来他这又是唱的哪出。 李庭玉忽地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讥讽和怒意:“呵,毅南侯刚来朕这告状,你就过来‘认罪’了,朕该表扬你态度诚恳认错积极吗?还是你觉得朕纵着你惯了,这种‘废了人双手’的‘小事’,朕也不会重罚你!” 她说着,手“嗙”地一下砸在身前的桌案上,惊得底下大臣一激灵,心里却都在想着,压在陛下心头的那股火终究还是发泄出来了,这个季小侯爷祸闯的也太不是时候。 季清平只是淡淡地看着季琅。 季琅等陛下说完,平静地答了句“臣不敢”,依旧没有为自己开脱。 那边的毅南侯听见季琅这么说,怎么还冷静得了,底气也足了很多,直接伏地大呼冤枉,求陛下做主,他平时低调懦弱默默无闻,今日为了自己儿子也敢在朝堂上大呼小叫。 李庭玉被嚷嚯的声音整烦了,横竖也不能发泄到毅南侯头上,只得紧了紧眉头,问他:“毅南侯觉得朕该怎么处置?” 毅南侯想也不想便大声道:“当然是也废了他的双手!” 跪地的季琅低着头,无声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都有一丝讥诮。 季清平神色一顿,他无法再沉默了,急忙走到季琅身前,为他开脱道:“小叔再怎样顽劣,也不会无缘无故伤人,更别说是致人伤残这样的大事,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望陛下查明其中缘由再做公断!” 其实这缘由他就知道,可是季琅事先让他闭嘴,他也不能枉顾了他的意愿,可若是最后由三司查出事实真相,不仅可以对季琅从轻发落,还可以治谢柏的罪,也算两全其美的结果。 毅南侯当然不会同意。 “还要再怎样查明?武敬侯已经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我的儿子是他伤的不是?手是他废的不是?要是有冤情,他自己还不会长嘴说吗?到时候交到刑部手上,谁知道真相又会变成什么牛鬼蛇神的样子,你是他侄儿,刑部还有个侍郎是他大舅哥,整个刑部都跟你们沾亲带故!” 毅南侯两手一挥,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季清平,语气简直是胡搅蛮缠,可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刑部真有心徇私也不是不可能。 正僵持的时候,又有别的大臣跳出来补充:“听闻,昨日武敬侯就带着府上的人,逢谢家产业便打砸,在街上闹事,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后来打伤谢四郎有关。” “还有这事?”李庭玉的声音已听不出是不是愤怒。 那大臣回道:“这事许多人都有目睹,应是不难查探,而且,魏国公府好像也——” “与魏国公府无关!”季琅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急忙将那人的话打断,看着陛下解释道,“是我拜托中城兵马司指挥使景彦替我寻回丢失的鲛珠,鲛珠乃陛下当年亲赐内人之物,丢失御赐之物非同小可,景彦自幼与我交好,碍于情面不能拒绝,与此事无关,陛下尽可降罪于我,有什么错,我一己担着就是!” “你倒是重情义!”李庭玉气得骂了一句,“找什么东西非要歹着毅南侯府一家找?朕御赐的鲛珠难道是让谢家人偷去了?” 季琅一顿,被问了个正着,正想着该怎么把景彦摘出去,旁边却是突然站了一个替他说话的人。 “禀陛下,兵马司的人似乎并非是只搜查了谢家的商铺,我们齐国公府名下的产业也受到了波及,或许……只是凑巧罢了……” 说话的人是齐国公楚潇然,他跟武敬侯府的太夫人同出一宗,虽然和季琅有姻亲关系在,可是昨日他们带人搜查的时候,确实也闯过楚家名下的产业,这点很多人都能作证。 季琅连自己家的产业都搜,似乎也并不是只针对谢家,那刚才那个大臣说的就站不住脚了。 李庭玉把目光从楚潇然身上挪回来,冷哼一声:“即便如此,身为名门贵胄,也不可行如此欺行霸市之举,景彦身为中城指挥使更是知法犯法,传旨下去,罚景彦半年俸禄,再有这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