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白芷、白蔹、白术、白茯苓、白及、白附子罢了,就是调这个的水有些难得。”朱绣笑道。 贾母听她跟说贯口似的一串儿药名报上来,也觉得有趣,便笑问:“有什么难处,你只管说。” 朱绣就指着老太太手边的小盖钟笑道:“老太太把您泡茶的水,赏我一壶罢,有了这个就都齐全了。” “上回进给您的面脂膏子就用的这水,掌灶的大师傅割肉似的倒给我半碗,这还是因买办又送来一瓮新的才肯给的,大师傅还说,要是我这膏子老太太用的不好,便要找我赔他那水。” 一席话说的贾母就笑起来:“我说什么水这么吝啬呢,原来是玉泉山的泉水。那也罢了,大厨房上应还有半瓮,叫人给你搬来咱们这里的小茶房里来。”又道:“既然这么着,索性多配几盒子,也分给你们太太、奶奶、姑娘们使一使,省的她们一日二日的夸我这皱纹也平了,脸也红润了…我怕她们上来摸我这老脸。” 底下的站的丫鬟们撑不住都笑了。 贾母又道:“后头你那屋子也施展不开,恐怕还有空着的。琥珀,你明儿收拾出一间来放上那些锉啊、锤啊、钵啊碾子的给归置全了,还有那些瓶瓶罐罐的,只管领去。” 这感情好。其实朱绣过来就是为了那瓮玉泉山的水。 这玉泉山在京城西边,那里斗大的泉眼成群,水质清冽甘甜,是难得的好水,每日都有插着黄旗的皇宫水车从西直门去玉泉山取水。只因那处建了皇家的行宫,除了皇宫里取用,流出来的不多,都是论瓮卖,那一瓮才能盛多少水,就值几两银子。 就这,还不是天天能买着,荣国府里也就是老太太泡茶用那个水。旁的主子,都是用从水铺买的水。家下人,则用府里水井拉上来的水。 次日后院里果然就张罗开了,不一时,桌椅、工具色色都齐备了,琥珀还命人从库里搬了一座百子柜靠墙放了:“那些常用的药材,多了也不用再交回去,不够麻烦的。反正你爱鼓捣这些东西,用不了搁在这里头也好。” 等琥珀向贾母复命,贾母因问:“大姑娘昨儿可回来了?” 琥珀摇头道:“许是太太有话嘱咐大姑娘,方才玻璃去小跨院给大姑娘送匣子,说大姑娘没回来就给送去正院了。” 贾母淡淡的摆手,也不说话。琥珀忙行礼退下。 这厢贾母为着元春而烦心,那厢贾元春正靠在坐榻倚枕上,用手指尖轻轻拨弄匣子里排放整齐的荷包发呆。 “……禀太太,老爷说直接在柳姨娘房里用了,不必再麻烦太太了。” “知道了,下去吧。”王夫人捏捏眉心,连着七八天可都没见着老爷人影了,每日从外头进来就径直去那柳姨娘的屋子。这闺女都快进宫了,这一去兴许一辈子都见不上了,老爷也不想女儿? 怨一时老爷,又忧心闺女:“元儿,都这时辰了,你怎的还不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要怪罪,可不好了。” 元春百无聊赖的,笑道:“镇日都在上院里,今儿陪一回太太,还不好?太太嫌我呢?” “可不敢这么说,你被老太太养在跟前,我再不舍得,因为着你好,我也忍了。只是老太太这段时日不太受用,偏我病着,以后进了宫里还得倚仗她老人家,你平日那样大方体贴,怎到了跟前又小孩性子了。” 元春是对贾母心里有怨,她罚了太太禁足还不算,在自己进宫的当头儿,给老爷抬进来一个把他魂都勾走的良妾又算什么?还搭上了奶母的一条命,奶母不仅奶了自己,还是抱琴的亲姨妈,抱琴必然是要跟着进宫的,这又算什么? 元春一手托着腮,眼角波光一转,蹙眉咬着唇叹道:“不过是进去当奴才,有什么意趣儿。” 王夫人心口一堵,元春这还是被影响到了,以前她可没做过这动作。先前蒙了心,现在才发现自家元春真不适合做那种弱柳扶风的样子,主要是元春生的个丰润端庄的模样,与捧心西子大为不搭。 只是后悔也没用了,也不好直说,怕孩子脸上下不来。 只得“咳”了一声,笑道:“我儿作什么说这些丧气话,咱们家已与甄家说好了的,有甄太妃照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