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梁衡收到北疆的来信之时,脸色就急遽地阴沉了下来。 他思虑了一晚上,翌日就拿着信去见了自己的姑母梁老侧妃。 那一晚梁老侧妃就跪在了老王爷的面前。 她哭道:“王爷,求您救救炀儿和烁儿。” 自从开始怀疑次子有可能会对北疆世家动手,老王爷便也一直让人留意着北疆的动静。 梁衡能收到的消息,他自然也收到了。 而今天梁衡来找自己的侧妃,他也一清二楚。 他是有些偏宠梁侧妃,那是因为她听话懂事,善解人意,最能让他心情熨帖放松。 可这几日他已经开始觉得十分心累。 他坐在太师椅上,有些疲惫道:“炀儿和烁儿怎么了?阿玉,我知道梁家有事,但那是梁家的事。你若是想找我替梁家说情,那就好好说,不要扯上炀儿和烁儿。是,梁家是他们的母族,但你别忘了,他们是本王的儿子,姓的是赵,就算是梁家被满门抄斩了,也牵连不上他们。” 但他说到最后一句“牵连不上他们”时,心里却莫名的咯噔了一声。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一向温柔稳得住的梁侧妃面有惊惶的模样,一时更是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升起。 梁侧妃听到老王爷的这些话,尤其是听到那句“满门抄斩”,面色更是惊惶。 她满脸是泪,伸手拽住了老王爷的袍子,咬了咬牙,道:“王爷,周存复查抄了梁家的北记药行和药园还有梁家在定州的矿山,说北记的药行高价出售劣质药材给北疆军,又说梁家的矿山每年的开采数量远超了朝廷禁令,还私制兵器……甚至,甚至想要捏造罪名说走私兵器给异族,还有西越和北鹘。王爷,这些都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啊!” 周存复是大兴都指挥使司都指挥史,老王爷的父亲一手提拔,留给赵景烜的心腹大将。 梁侧妃一句一句说着,老王爷只听得心惊肉跳。 虽然他是从探子那里已经得了消息,看着那些罪名有些触目惊心,但还是侥幸的觉得那其中很多可能是不实罪名,他儿子他还是很清楚,哪怕是有人有意针对,但只要是不实罪名,就有操作得余地。 但此时他看着自己侧妃的模样,心中又开始不确定起来。 他看着她,沉着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道:“不管这些事是真是假,这些和炀儿,还有烁儿有何关系?” 梁侧妃抖了抖。 她心中惊惶至极,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些事情是想瞒也不可能瞒得住的了……难道她要等儿子被人收监才要跟老王爷说吗? 原先她还不信老王爷尚在,赵景烜就会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下手,可是侄子跟她分析了一番之后,她也不确定起来。 而且周存复那个老东西,他可是不会在乎自己儿子是不是王府大公子的。 她道:“王爷,您,您忘了,北记药行还有药园,还有梁家的矿山,我父亲,我父亲在炀儿和烁儿十五岁的时候,分别送过他们两成和半成的股份的……” 在看到老王爷的面色陡得沉下来之时,梁侧妃忙急急道,“王爷,炀儿和烁儿他们绝对没有掺和到药行药园还有矿山的营运中去的,只是占了个名……还有王爷,那些罪名,也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啊,梁家的矿山的确有私造一些兵器,但那在我祖父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是王府一直默许了的……至于说走私兵器给西越和北鹘,就是借给梁家十个胆子,梁家也不敢啊。” “可是王爷,您知道周存复那个人,他性情阴鸷,手段狠辣,也从来没将炀儿和烁儿看在眼里过,王爷您现在又不在北疆,妾身只怕,只怕炀儿和烁儿凶多吉少啊……” ****** 老王爷去到原老侧妃院子的时候,原老侧妃正在给房间里一盆盆栽黄梅修剪枝芽。 她见到老王爷就放下了剪刀给老王爷行了一礼。 老王爷摆了摆手,道:“这些时日在京城可还习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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