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威慑,在这澎湃的气场覆盖下,连吸进口鼻的空气都带着滚滚的铁与血的腥味。 大摩的虎爪手们全军覆没在这个人的手底下,现在他的目标是大摩的弓箭手,弓箭手们强顶着这血气与杀气的威慑不断地放箭,放箭,可不管用,他就这么所向披靡地扑过来,仿佛一个人就是一支铁马雄师,瞬间便将弓箭手们冲了个七零八落,树在颤,枝在摇,茂密的林中却不见一只禽鸟,比人类更敏感于气场的动物甚至早已失去了逃跑的欲望和勇气,瑟瑟地缩在窝里枝间,绝望地等待着被那可怕气场的拥有者杀掉。 好在这气场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大摩人已经全都死了,一个不剩。 遍地死尸并没能让杀人者多看他们一眼,他迅速回到燕七所在的那棵树上,把她抱下来,然后蹲在旁边检查她的伤:“没伤到筋骨吧?”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变到这儿来的?”燕七问。 “我今天刚到,听说你们都在猎苑就过来了。”他低头说着,确认燕七腿伤不很严重,转而抬起头来再检查她的肩伤,这一抬头正近在咫尺地对上了燕七的两颗黑眼珠,不闪不避地和她对视了片刻,这才将视线挪向了她的肩,“本想随意走走,却看见壕金在外面乱跑,一副想进林子又不敢进的样子,我怕你出事,就进来看看。” “遇马不淑,白好吃好喝地养活着它了。”燕七无语。 “走吧,找太医给你包扎。”他说着转过身就要背她。 “阿玥还在林子里,脚腕折了,先去把她带过来吧。”燕七道。 他便背了她往林中去,走了一阵子,远远看见树上挂着个面带焦急之色的女孩子,燕七叫了她一声,她便立刻转忧为喜地望过来,先是一惊,再是一怔,然后一阵狐疑,最后惊讶得眉眼都要飞了,指着他一声大喊:“——元昶?!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元昶先把燕七放下,然后跳上树去把武玥接下来,看着面前这二位一个折了左脚一个伤了右腿,将身一转,背向着武玥:“上来。” “啊?我上去小七怎么办?”武玥看着燕七比她还多伤了肩膀,这也太拼了,受个伤都跟她比着。 “我可以单腿蹦出去,你就不行了,你脚腕都折了,可不能乱动。”燕七道。 “那好吧。”武玥向来不矫情,干脆利落地伏上元昶的背,燕七在旁边准备单腿开跳,才一向前跃出,就被元昶一伸胳膊拦腰箍住,再微微一个用力就把她整个人悠了起来,另一条胳膊向前一接,妥妥儿的公主抱完成。 “后头的抓紧我。”元昶对后头的说。他的两只手占用着,武玥只能自给自足地扒紧他的肩挂在他身后,腿也只能垂着,好在武玥也是从小练功夫练大的,保持这个动作到林外并不吃力。 负着两个人的重量对元昶丝毫没有影响,大步飞快地向着林外走去,武玥早便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从塞北回来了?我爹他们呢?他们不是也早就启程往回走了吗?他们到了吗?” “你爹还需带着大军行路,速度比我慢了不少,我是自己回来的。”元昶道。 “咦?那你为什么回来啊?不在塞北当骁骑兵了吗?”武玥问。 “塞北的骁骑兵也都回来了,”元昶道,“现在塞北用不着骁骑兵,他们也该回来接受朝廷封赏和百姓称颂了。”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骁骑兵不镇守塞北了?!这样行吗?万一蛮子趁这个机会大肆攻城怎么办?!”武玥又惊又急。 “蛮子?”元昶垂下眼皮,看着怀里被公主抱抱着的公主,对着她翘了翘唇角,“山戎举部迁徙逃亡,失去休养生息之处的他们五年内难成气候;骨貊鞍靼伏首称降,送了各自的王子进京做质子,除非他们族内改弦更张王位旁落,否则便不敢轻举妄动;至于乌犁,他们的王的项上人头,此刻就在我的褡裢里。” 乌犁王的人头,是元昶的战利品。 元昶干掉了乌犁的王。 他说过,不破乌犁誓不还,如今他回来了,他做到了,大破乌犁,枭首蛮王,凯旋而归。 走到林外,贪生怕死的壕金同志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想要冲进林去营救它主人的朋友,瞅见它主子被人抱出来,开心不已地蹿过来用大鼻孔冲着它主子脸上喷臭气,而在它身后不远处,萧宸正骑着马向着这厢跑来,至近前跳下马,看着燕七肩上和腿上的伤,沉着声问她:“谁伤了你?” “没事了,伤我的人已经不存在了,”燕七道,“帮忙把阿玥接过去吧,她脚腕摔折了。” 萧宸这时才抬眼看了看元昶,元昶转过身,把后头扒墙头似地扒着他的武玥亮出来,萧宸伸了伸手,却又缩回来……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把武玥从元昶背上接过。 武玥倒是没多想,自己小心翼翼地从元昶背上滑下来,单脚立到地上,眉毛因疼痛拧在一起,并且也不介意把这感受介绍给在场的几个人听:“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