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主子上马出了长巷。 由南城门出来是一片广袤的沙土地,银盘子似的大圆月亮还未升上中天,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东边悬着,燕子恪也未放马疾驰,只让马轻松地撒着蹄恣意奔跑,燕七坐在他身后,两个人的重量也没能对马速产生什么影响。 “要在塞北待多久啊?”燕七问前面这个瘦子。 “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瘦子道。 “皇上舍得这么久看不见你呀?”燕七关心他的好基友。 “呵呵。”只笑不解释。 这么不紧不慢地往南行了半个多时辰,远远地已能看到一片黑黝黝的山头,山下火光点点,应是燕家军驻扎在那里的大营,营盘周围,一队队的兵士身穿盔甲手执兵器不间断地在附近游弋巡逻,远远地就瞅见了燕子恪伯侄主仆三人,立时便有一小队人马冲着这厢飞奔而来,扯着嗓子喝道:“站住!不许再向前!军事要地,闲杂人等回避!” 燕七从燕子恪身后探出头来:“贺把总,好久不见啊。” 贺把总一看是燕七,连忙跳下马跑上前来:“原来是大小姐,此番莫不是来见将军的?” “是啊,方便吗?”燕七问。 “方便!当然方便!”贺把总哪敢拦着老大他闺女,只不过一边应着一边在燕子恪和一枝的脸上各瞟了一眼,“不知这二位是……” “你们将军他亲大哥,”燕七做介绍,“长得不像吗?” ……哪像了……贺把总心下嘀咕,老大那五大三粗的身板儿多有气势啊,眼前这位细溜儿的跟几根儿竹子似的,再看这眉眼,这神态,一准儿是位风流爷,养尊处优的,难为他还能活着走到塞北来,若不因为他是老大的亲大哥,真想呵他一脸。 “腹诽完了就带我们去啊。”贺把总听见老大他闺女道。 “咳……”当兵当久了都习惯了直来直去,一时多想几句就容易表情管理不善什么的……“好的好的!跟我来吧!”忙转身在前带路。 “我爹在忙吗?”燕七问贺把总。 “将军正计划着如何破谷拿下姚立达。” 燕子忱昨儿得了地下有暗道通往铁矿内部的消息后,立刻让人找出暗道在铁矿附近的具体位置,至于要怎么突入怎么攻打,却还要详细计划周密安排,只因谁也无法确定铁矿内究竟有姚立达的多少亲兵,这最后的关键一战自不可轻敌大意。 于是叫着手下的几个领兵的小队长什么的凑在一处开会,恰逢十五月色好,便也没在营帐里闷着,直接拉到外头空地上,用几块一面平坦的大石拼成一张大桌,上头置了酒果,铺上图纸,一伙人边喝边在那里商量。 “不若派上十几个功夫好手,悄悄由暗道潜入铁矿内部,找到姚老狗,直接取他首级!”一人建议道。 “寡不敌众,这计划是有去无回,为了这么一条老狗,不值牺牲我们的将士。”燕子忱驳回了这建议。 “再或我们悄悄将那暗道挖得宽些,足够容我们的大军进入,而后破开暗道口,直接冲杀进去!”另一人道。 “时间不允许,”燕子忱道,“姚老狗是昨天派出的暗卫意欲绑架雷豫,如今已过去一整天,或可还能被以为是一时寻不到好时机而无法动手,若再拖得一天,只怕姚老狗就要起疑,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拓宽暗道。” “索性甭管那暗道了,咱们就这么围着他,他出不来,迟早耗尽粮食,要么饿死在里头,要么出来同咱们打!”又一人道。 “这铁矿姚老狗经营了近二十年,既然有暗道连通此处和城中,便说明姚老狗早便未雨绸缪将这铁矿做成了一条退路,而既有过退守此谷的构想,又怎会想不到被围堵其中的可能?这矿下皆是岩石,想挖多条暗道通往别处倒是不太可能,但也必会有应付围堵的办法,”燕子忱用手指点了点石桌上面铺的图纸,“我们曾尝试从山顶向下进攻,却都被姚老狗严密的防御线给挡了回来,这说明他正是想死守此处,并不惧与我们拖延时间……” “那是谁?”有人发现了被贺把总领着向这厢走过来的燕子恪和燕七。 “我闺女。”燕子忱抬头看了一眼,复又继续盯回图纸,“且速则乘机、迟则生变,越拖,恐姚老狗越有机会逃脱——我草,我闺女!”燕子忱唬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凝眉沉目地望向那一大一小向着自己走过来的人。 待看清了那大的,一抹笑容慢慢地扬上唇角,大步向着那厢迈过去,一双眸子星亮:“大哥!” 第344章 兄弟? 龙兄虎弟。 十多年了,兄弟手足,天各一方,一个在京中殚精竭虑,一个在边关出生入死,虽遥隔万里不相见,却是心意贯通互扶持,如今终于近在了咫尺,千言万语却好像突然间不再需要,燕子忱大步走过去,一个熊抱将他大哥勒进了怀里。 燕七看见燕子恪的脚跟都被他弟拔得离开地面了,搞不好肋骨都已经被箍断了两根…… “不错,看着没老!”燕子忱放开兄长,笑哈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