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七儿,你代我进去如何?”燕四老爷笑嘻嘻地问。 “进去后要如何行事呢?” “想法子把她们那素斋带出点儿来!” “恐怕不行呢,”燕七道,“上回我跟着崔夫人去,用素斋的时候房里四个角都站着尼姑,说是在旁边听唤的,但我看着更像是监视客人不得往外挟带东西的,毕竟配方这种东西是人家维持生计的根本啊。” “啧啧,”燕四老爷挠头,好半晌突地一拍脑门,“我他娘的真傻!何必用大哥的名刺!可以用那种法子嘛!” “啥法子?”燕七问。 “我有位杂耍班子里的把兄弟,平时便是负责耍猴戏的,他训了几只猴,那叫一个通人性!我不如让他使了那猴儿潜入普济寺厨房,把做得的素斋偷出一盘来,这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燕四老爷眉开眼笑地道。 “……敢问四叔一共有多少个把兄弟?” “一百二十八个。”燕四老爷伸出三个手指头。 “……”这一百多个把兄弟还尽都是些有着奇怪特长的人,都说燕家老四是个十足的纨绔,燕七倒觉得她四叔实则有着一项难能可贵的本事,那就是海纳百川,懂得欣赏别人的优点,善于接纳各个阶层的人,而且还很讲义气,活像个孟尝君。 “祝你马到成功。”燕七道。 除夕夜的子时,京中最高的浮屠塔上的大钟会敲响九声,在辽旷的夜空中声音几乎能传遍大半个京城,当然很快便会被震耳欲聋的炮声淹没过去,那一霎间漫天烟花齐放,绚烂夺目,万彩纷呈。 “过年好!过年好!”燕府里所有人都在相互道贺,燕子恪带着兄弟妻室儿女一大群,乌压压地在地上跪了一片,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磕头拜年,喜得二老在座上合不拢嘴,这儿孙满堂红红火火的日子,谁看着心里不敞亮? 一厢让儿孙们起身,老太太一厢从袖里往外掏早便准备好的红包:“来来来,压岁钱,都有份儿,谁也别争谁也别抢!” 不争不抢不热闹,儿孙们都明白这道理,一股脑地涌到跟前,叽叽喳喳地要抢老太太手里的红包,老太太乐个不住,先在伸到最前面那只长手上拍了一下子:“你跟着凑什么热闹!自家儿子都要成家了!” “儿子的儿子长得再大,儿子也是您的儿子。”燕子恪笑呵呵地继续伸手。 “大伯羞羞!”燕十少爷刮着脸蛋子,伸臂抱住燕子恪的手不让他抢压岁钱。 “来来来,小十儿,四叔帮你抢!”燕四老爷将功折罪,一把将燕十少爷叉起来举到老太太面前去,“老太太,红包来十个!” “啐!”老太太笑瞪他,“给你一百个算了!” “何必那么麻烦,您老人家直接把您那藏私房钱的小匣子给我,我自个儿从里面拿够一百个红包的赏不就得了。”燕四老爷道。 “就惦记你老娘这点子棺材本儿!”老太太继续啐他。 众人从老太爷老太太手里领了红包,由燕大少爷至燕十少爷这十个孩子又跪下给燕子恪和燕大太太磕头,燕子恪笑呵呵地让孩子们起身,却不给红包,赏了男孩子们每人一块用来做私人印章的石料,燕大少爷挑的是鸡血石,燕三少爷挑的是青田石里的最上品橙光冻,燕四少爷随便拿了一块青白色半透明如同美玉一般的鱼脑冻石,燕九少爷拿的是水晶冻,燕十少爷不懂这东西,便让他爹帮着挑,他爹把脸贴在石头上面过了一遍,给他挑了一块田黄石,结果他还不喜欢,自个儿在盘子里抓了一阵,选中了颜色最好看的桃花冻。 燕子恪给女孩子们的则是每人一瓶宫中秘制植物精油,在浴桶里滴上一滴就足以令得满室芬芳,以此沐浴周身,香气可持数日不减。燕二姑娘挑了略清淡的梅花香,燕五姑娘挑了较为浓郁的蔷薇香,燕六姑娘挑的是甜美的桂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