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春便是一阵沉默,末了轻声地道:“只因吕策他……也是真心喜爱钻研金石这件事的。” 所以不论计春还是吕策,在这一场前因后果里,谁的初心也未见得比谁更高尚。 案情水落石出,计春被上了镣铐预备带回城去,上马前想起来问燕九少爷:“我在桌上摆的那些器物本就杂乱无章,你是怎生将那样子记下来的?” 燕九少爷揣着手,慢吞吞地说话:“从事金石研究,最不能少的本事便是观察入微与一个好记性,否则那么多的史料、花纹、制式、工艺、图样,要怎么随时应用?” 计春恍然,不由一叹:“虽我也明白这道理,却不能似你一般灵活用于平时。” “你不必惭愧,有时候是天赋在作祟。”燕九少爷慢悠悠地道。 众人:“……” 燕七对计春:“你别在意啊,这孩子说话向来不会婉转。” 众人:“……”够啦!你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 临上路前燕子恪把乔乐梓叫到一边说话:“回去仔细问问计春,把影儿投成鬼脸的法子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别人教的。” 乔乐梓一惊:“你是怀疑他也受了‘那人’的指点?” “不,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罢了。”燕子恪道,“问之前先检查他的口与牙,莫要再发生吞毒自尽的情形了。” “好。”乔乐梓应了,也不多耽搁,匆匆带着计春和一众手下上马而去,留下两个衙役负责找村民借牛车把吕策的尸体拉回城去,余下的几名金石社成员将本次事件消化了好久,末了和燕子恪道:“我们还是想将那古夜铭文誊抄下来。” 燕子恪“哦”了一声,理了理袖口,道:“不必费事了,那段铭文的意思是‘三只羊,四只鸡,六个鸡蛋,两罐羊奶,隔壁老王欠我三个鸡蛋并一条熏肉,上月借了对门的一坛油记得后日还’。” “……” 看着众人的懵比脸,燕子恪还继续说呢:“这墓主想来亦是古夜文化的仰慕者,不知从哪里看来了这么一段古夜文,虽不知其意,却当了宝地让人刻在了自己的墓里,大约亦是想图个祥瑞保佑之意,却不知自己是将古夜国人的账本儿给抄了一页来,我看没有什么值得考究之处。” 目送一脸生无可恋的年轻人们不肯多留纷纷离去,剩下的燕家伯侄仨连带着个武环一起回了村长家里,农家小炒肉重新炒了新的,热气腾腾地端上桌来。 “原来燕伯父识得古夜文。”武环说话从来没有问号,语气比墓壁还平。 “呵呵,年轻时略有涉猎。” “大伯也喜欢金石吗?”燕七问。 “我有个朋友,他喜欢。” 因为朋友喜欢,他便也去学,是什么样的朋友能令他如此呢? …… 从未央村回来,燕七换了衣服奔赴书院。今儿是锦绣综武队客场挑战崇文书院综武队,崇文是综武强队,第一回 合整了个泥沼阵地,让锦绣男女队双双失利,这一回锦绣书院是想报仇来的。 然而锦绣书院却少了元昶这员大将,替补上场的车实力相差甚远,又因一直打替补基本没有上过场,和其他队员之间毫无默契,所以锦绣对崇文的这一回合比赛再一次输掉了。 “碰巧贾次山长去看了比赛,他本就是综武迷,这下子哪里肯依,强令着我十二叔务必尽快找一个能顶得上元昶缺儿的强力车进队,”第二天一去书院,武玥就拉着燕七放八卦,“这可得到哪儿去找啊!元昶走的太不是时候了,好歹也得等今年的比赛全打完再走嘛!” 燕七往她手里塞蛋黄酥:“我看你就挺合适的。” “哈哈哈说什么哪!”武玥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地拍了燕七一掌,“你不减肥啦还吃这个?” “昨儿我大伯请了吕御医来家给我们诊平安脉,说我减肥减得太猛,需要适当补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