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只、只是来狩猎的,都、都只是学生、学生而已……大、大概七、七八十人……” 郑显仁也是蠢到了家,两句话把底全交了,这么多的学生,匪徒听了能不紧张?能不起杀心? “六哥!对方人多,形势于我们不利,赶紧把这小子做了,咱们换个方向走吧!”果然有人急切建议道。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走吧——我——我肯定不会去报官——好不好?好不好?”郑显仁完全没有官家之后的骨气,登时就吓哭了。 络腮胡子沉思了片刻,道:“对方人多,也未见得就是坏事,朝廷追兵迟早会追到此处,不若我们趁此机会多掳些人质,万不得已时还可一命换一命同朝廷讲条件——先将这小子敲晕,大家藏好身形悄悄掩过去,见到学生以俘虏为主,若有顽抗或呼叫者,立时杀死!” 群匪应是,便有人上来敲晕了郑显仁,将他扔在一株树后,余者也算训练有素,持着各自武器略做分散,籍着树木遮掩,慢慢地向着学生们所在的方向探过去。 一伙人渐渐接近了燕七所蔽身的树下,燕七一动不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伙人遮遮掩掩地走过去,很快消失在了树林间,燕七侧耳,隐约听见几声闷呼,十有八九是匪徒偷袭学生得手。 再看向郑显仁身旁,留着一个断了脚的伤匪看守,那匪手中握着刀,即便郑显仁正昏迷着,这人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刀尖始终抵在郑显仁的脖子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颇有惊弓之鸟的模样。 另还有几名匪徒就在附近,这厢如果有动静,那几名匪徒必然第一时间就能听见并赶回,他们手上有箭,可近取可远攻,不能轻易打草惊蛇。 燕七继续耐心等待,正仔细注意周围情形,忽觉眼前一花,树下一道人影闪过,下一秒那断脚的匪徒便一声不响地倒在地上,再看原地,一人背向而立,手里随意地拎着从那匪徒手里夺过的刀,刀尖轻挑,缚着郑显仁胳膊的绳子便断了个利落。 这人并未就势弄醒昏迷的郑显仁,只转回头来仰面淡淡望向燕七,脸上的疤痕在阴暗的树影间愈发显得冷酷狰狞,武长戈。 燕七才刚松了手上的弓弦,眼前便又是一花,树下已没了武长戈的身影,身边却吹起一阵风,紧接着武长戈的声音便低低地响在了耳边:“对方多少人?” “二十八,四个用刀,六个用剑,两个用棍,余下的全用弓箭。”燕七道。 武长戈微微顿了顿,低沉暗哑的声音又钻进耳孔:“交与你一项任务:配合我击杀众匪。此伙人乃亡命之徒,稍有疏漏,学生势必性命难保。我一人恐难兼顾,你在树上配合,要求一击必杀,尽量莫惊动其他同伙,减少不必要之消耗。此伙匪徒若为朝廷所捕,皆是诛族大罪,必死无疑,因而你只管出手,不必多虑。” 燕七垂着眼皮儿没吱声。 武长戈挑了挑唇角,低笑:“怯了?令尊九岁时手上可就有人命了。” 燕七转脸看他:“您确定事后朝廷不会因这事抓我坐牢对吧?” ……原来只是在担心这个…… 武长戈看了眼近在毫厘的这张小胖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这么的清澈,这么的一尘不染,这么的盛满了孩子特有的单纯无忧。 可是如果杀了人呢?没有人天生就冷酷无情,没有人初次扼杀生命后还能若无其事,可眼前这个小东西也许不是人,她是妖孽,妖孽杀人,会不会根本就是谈笑间的事?呵呵,真是很想知道这答案呢,真是很想揭穿这清澈单纯,真是很想,让她由人变妖,彻底被释放。 “放心,我为你担保。”武长戈揽了燕七的腰,在树与树的枝杈间飞掠,转瞬落在一株视野极好的树上,树下大片可见范围内,是那帮匪徒遮掩于其中仍在寻找学生踪迹的身影。 “动手。”武长戈的声音极轻极低地钻入燕七的耳孔,随即一阵风起,身形已是直扑距离最近的那名匪徒,一手握M.bowUChinA.COM